二毛說到此處略做停頓,轉而繼續說道,“玄雲宗既然享受了朝廷手下留情所帶來的安寧,就應該承受世人對玄雲宗的詆毀,如果只想享受安寧,卻不想承受由安寧帶來的詆毀,就是心術不正,欲求不滿。”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黃七隱約懂了。
“本來就是這麼回事兒,”二毛說道,“除了天災,世人的痛苦有九成都來自於不明白承其利而受其弊這個道理,又想吃好的又不想多花錢,又想過好日子又不想吃苦,又想多得到又不想多付出,又想娶好老婆又不想多給聘禮,總是妄圖兼得,其本質就是心術不正,自私貪婪。”
“這些道理都是梁州陰術上寫的嗎?”黃七問道。
“梁州陰術上沒寫這麼詳細,”二毛搖頭說道,“主要是我感悟得來的。”
黃七有些累了,走到床邊躺了下去,“你年紀不大,懂得還不少。”
二毛收拾着桌上記載有咒語的紙張,“這和年紀沒有太大關係,用你的話說,主要是我的種兒好,我父母都聰明,所以我也聰明,我享受着父母遺傳給我的天賦和悟性,同時也背負着父母遺留給我的仇怨和使命,這也是承其利而受其弊。”
黃七沒有接話,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二毛收拾好桌上的東西,隨口問道,“你吃過晚飯沒有?”
“你別忙活了,我不餓,”黃七搖頭過後出言問道,“朝廷的告示上沒有玄雲宗,是不是因為姜召他們上次過來,你好酒好菜的招待他們?”
“有這個原因,”二毛說道,“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原因,我曾經給姜召通風報信兒,我對他女兒也很好,好幾個原因湊在一起,這才導致了他對玄雲宗手下留情。”
黃七笑罵,“你就是個騎牆頭兒的,一點兒立場也沒有,到處給人通風報信兒。”
二毛也不生氣,“我不是個騎牆頭兒的,我也有立場,我的立場就是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平心而論,朝廷對我還是挺不錯的,不管是姜召還是姞縝,亦或是雲裳和那些軍官,對我都很友善,也都想要提攜我,我不能因為他們是我的仇人,就全盤否認他們對我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