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捋著安全帶,“沒有萬一,你饒過我嗎?”
從懷孕揭露起,孩子是兩人最致命的雷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乃至一句話,隨時引爆,氣氛四分五裂。
就算極少見的克製,沉默了,空氣也有無形的纖薄的刀刃,進一步千刀萬剮,退一步鈍痛磋磨。
梁朝肅攥緊方向盤,他愛穿黑、灰色係,暗沉的顏色本就顯人肅正,怒氣湧現的時候,配上他幽深眼神更危險,叫人瘮得慌,威壓十分足。
連城手腳無聲繃緊,開車不宜激怒司機,她有理智,準備接下來梁朝肅就算咬人,她也忍了。
梁朝肅大抵也如此想,克製住了脾氣,“胡薩維克晴天看到鯨魚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但你提的種類太多,全部看見的幾率不大。”
連城眼下找到出路,時刻在血管裡蔓延的絕望淡去,沒了迷茫與焦躁,他不發病,她也不發瘋,緩和了聲調,“能看到就不虛此行。”
這算兩人自懷孕揭穿後,第一次你退我讓的平緩下來。
梁朝肅忍不住分身瞥她,連城目視前方,長發彆至耳後,麵頰嬌膩瓷白,有一種彆樣的恬靜。靜到車廂內,空氣都流淌細柔,輕軟,三月春風似得溫情。
隻剩下她卷翹的長睫毛,眨來眨去,靈動又迷人。
梁朝肅驀地有絲笑,“冰島極光,出海觀鯨,我們這算第二次約會。”
連城不刺他,也不願與他有深入的關係,哪怕口頭上。“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約會是什麼意思。”
恰巧路過一段S型急彎,郊區路麵維護不好,一層冰疊加一層雪,輪胎加裝防滑鎖鏈,依舊打滑難以控製。
梁朝肅緩慢降低車速,注意力全傾注在路況上。
連城反倒放心至極,閉目養神。
........................
下午一點,他們抵達胡薩維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