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達神情絲毫未鬆。
連城眼底劃過一絲暗光,“蕭助理不想我去?”
蕭達反倒愈發僵硬,“沒有。”
他目光遊離,“王老手術是髖骨置換,女兒暫時無法回國,您若是想多陪幾天,梁先生不會拒絕您。”
連城確定了,“所以,是不想我回清溪穀,他授意你支開我。”
蕭達立即搖頭。
“梁先生並沒有吩咐我。”
連城再等兩秒,蕭達說不出再多,她轉身進病房。
蕭達隔著門上小窗,望見她引經據典安撫王夫人,王教授拆台挑她典故的毛病,連城隨即強詞奪理,又拉王夫人共抗敵軍。
她有意彩衣娛親,病房裡自然歡聲笑語。
事實上,連城一直如此。
她的柔軟、細膩、鮮活,兼具力量,教養,她有心讓誰笑,便像河水漫春山。
但這世上,萬千劫難,情字最難渡解,她對梁朝肅從無這些慈悲。
上午在山上,板房一牆之隔,何記年特意找他。
“我不知梁董和梁連城具體有什麼恩怨糾葛,讓梁董願意自交把柄,供她挑罪狀。但清溪穀這次,背後八九不離十還是老梁董,他是被梁董製住環遊全球,但他走之前扶起旁支,很可能留了些東西。”
“實際上父子相爭到這步,大家都清楚,雙方肯定絕不會講情麵。王董那夥人既然敢動手,就是朝著一擊致命來的。這種時候,梁董竟還要留著她。”
“我信女人,但生了怨的女人不一樣兒。既然王老現在要動手術,又是她老師,到了山下,她要跟去省城,你就放她去,梁董這邊兒有我。”
從前,蕭達當即反駁何紀年,看低梁朝肅,看毀連城。
冰島之後,刀尖血色,連城眼底的寂滅,從她有意掩藏起的那刻,一切不可捉摸。
如果真有徹底葬送梁朝肅的機會,她會去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