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劭騫表裡如一,坦蕩蕩,是正人君子。
可程安寧心裡過意不去,“謝謝,不過不用了,我還行,剛剛隻是走神了。”
“寧寧,有時候我希望我是個小人,自私自利一些,不必在意彆人目光,不要背負道德枷鎖。”
長街似乎望不到儘頭,四四方方的樓佇立街道兩側,行人匆忙,他們倆站在茫茫人海裡,置身紅塵萬丈,行人來往,皆成過客。
一陣風吹來,程安寧被發絲糊了眼,眼前多了一隻寬厚的手掌替她撩開發絲,男人低了低頭,絲毫不顧及在公眾場合,不管路人投過來的視線,溫聲說:“人還是多愛自己一點,不要管彆人。”
這句話說不清是對她說的,還是跟自己說的。
孟劭騫意味不明的腔調。
程安寧太陽穴又在發脹,胸口又悶又堵,胃裡又在翻江倒海,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她死死捂著嘴,四處找垃圾桶,幾步跑過去,扶著垃圾桶嘔了出來。
模樣是說不出的狼狽。
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孟劭騫跟過來輕輕拍她的肩膀,遞上一方手帕,“寧寧,你還好麼,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她就是心情壓抑到極點會反胃,剛剛的情況正是因為心情不好,之前好多次這樣,已經習慣了,不會大驚小怪。
“你是不是吃錯東西,真的不用去醫院?”孟劭騫很擔心她的身體出什麼問題,“還是去趟醫院吧。”
“真的不用,我的身體我知道,昨晚沒休息好。”程安寧接過帕子,眨了眨眼,咽下眼角泛著濕潤,說:“謝謝你,我欠你的人情,不知道怎麼還了。”
“在你眼裡我是個斤斤計較的人?”
“我怕,是我怕。”
孟劭騫笑著說:“我們真的要站在垃圾桶旁邊說話?”
程安寧有點狼狽,嘴巴裡有味。
孟劭騫打了個電話,讓人開車過來,等車子過來空隙,他在隔壁商店買了瓶礦泉水遞給她漱口,片刻後有人開車過來,他帶程安寧上了後座,吩咐司機開車。
孟劭騫不知道從哪裡變出幾顆糖,朝她攤開手掌,包裝五顏六色,印著橘子團,精致小巧,說:“平時拿來哄熹熹的,今天派上用場了,不知道能不能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