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臉上濕漉漉的,狀態差到了極點。
本有點消退的眼瞼和眼尾紅暈,濃鬱了幾度。
趙曉倩皺眉輕覆她額頭,被她冰涼打顫的手握住。
安然搖頭,啞聲說沒事。
趙曉倩打量她許久,“你哭了?”
眼瞼和眼尾的紅暈可能是因為低燒未退。
眼皮的紅腫和眼底的水汽卻絕對不是。
“怎麼了?不舒服還是因為彆的?”
安然揉了揉眼睛,“不舒服。”
趙曉倩歎了口氣,“待會進去麵試就坐那吧,想說話就說,不想說話就算了,簽了合同送你去醫院,明天我們不進了,直接違約。”
趙曉倩被虹姐一提醒,回過了神。
隻安然結巴,便和愛寶結下了梁子,就算是麵試表現再好,梁子也解不開。
還不如簽了合同趁早解約。
爽快點,不折騰安然,也不讓愛寶損失一星半點。
至於以後,再說。
“必須簽......嗎?”
趙曉倩翻找紙的手微頓,沒明白,“藝人合同嗎?”
安然想說是,還想說隻要簽了,走不走就不是她說了算了。
陳啟晟不會讓她走。
他從前不止一次揪著她耳朵告訴過她,他心眼比針眼還小,不容背叛、不容欺騙。
一旦背叛和欺騙了,不百倍還回,把那人挫骨揚灰碎屍萬段,他決不罷休。
他和爸媽之間多年未曾緩和半點,反而越演越烈,年少翻臉不認,年長直接要斷絕關係。
和她更是如此。
他一直想見她,是想把他受過的屈辱還回來。
安然在酒店一眼看見他後便清楚,完了。
這不是遠遠偷看一眼,被發現可以扭頭跑。
是被他找到了機會,可以圈在身邊報複,他不可能放過。
安然真的想說,在趙曉倩給她擦臉上的水汽後。
雙手攪在一起,指骨泛起凜凜青白,什麼也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