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餘懷周不知道為什麼,但也該是很痛苦和崩潰的。
否則才十八歲,上任家主不過幾天,成婚禮還沒舉行,沒給境外邊界城留下一任家主。
他怎麼會有勇氣提出從這座拿他當神明的城市裡離開。
並且得有多堅持,才能一走就是四年。
還有。
人若是從沒接觸過自由便罷了。
突然接觸了。
且完完全全掌握了。
再想起或早或晚要回去的那座城,他的家,也可以稱之為牢籠的地方。
他該有多痛苦。
趙曉倩在這裡生活不過一個半月,便屢屢作嘔。
餘懷周呢?
自由自在的活了四年,未來的他在這座城裡,在這樣的親人和愛人身邊,如何活?
趙曉倩模糊的想。
挺可憐的。
這麼可憐的活著,死或許是一種解脫。
趙曉倩臉上一直掛著的冷漠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她有點軟和,像是在和一個有點頭之交的朋友談話,“我不知道你的婚姻從剛生下來就已經被寫實了,哪怕是死了,你也抹不掉。”
“餘懷周。”趙曉倩認真道,“你沒錯。”
她緊接著,掏心掏肺,“我也沒錯。”
病房裡陷入長久的沉默。
“那錯的是誰?”餘懷周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睛突然滑落了一行淚。
在趙曉倩怔訟之時。
他從她來了便沒動的腦袋動了。
從看著她變成看向正前方的昏暗。
“趙曉倩。”餘懷周聲音很輕,像是氣音,“錯的是誰啊。”
“是我,還是你。”
這話的吐出,像是推翻了趙曉倩掏心掏肺和餘懷周聊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