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膠底的鞋麵在地麵輕滑,和餘懷周肩並肩。
牽手也好,攬胳膊也好,都有點僭越。
可地滑太明顯,趙曉倩又是個百分百惜命的。
冒出遐思的可能突然就這麼淡了。
餘懷周沒說什麼。
由她攬著,放慢了步子,在漆黑散漫霧氣的小道裡慢騰騰的走。
趙曉倩穿太厚了,走幾步歇一歇。
導致議事廳外麵守著的守衛幾乎長跪著。
他們穿著漆黑的防風服,戴著單薄的氈帽,皮靴沾滿了霧氣蔓延而出的碎冰漬,抱著槍的五指烏紫發黑。
垂下的頭顱虔誠又緘默。
趙曉倩沒看。
陪著她朝前慢騰騰走的餘懷周,不想看,但卻不得不看,因為行跡太慢,還比什麼時候看得都要清楚。
這些還沒完。
趙曉倩沒見過城牆,也沒敢靠近過。
有餘懷周在,她於吹到眼珠子像是要掉下來的冷風中,站在了主城的城牆下。
趙曉倩仰頭,問餘懷周,“這裡會下雪嗎?”
她來這裡的兩個半月,見過能把屋頂掀飛的狂風,劈裡啪啦像是能把屋頂砸爛的冰雹,唯獨沒見過雪。
“會。”
“什麼樣的雪?”
“漫天大雪。”
趙曉倩問,“雪安全嗎?”
這意思不是在問下雪的時候,雪會不會把屋頂壓塌,而是在問,雪來的時候,境外邊界城安全嗎?
餘懷周仰頭,看著高大城牆三步一個的黝黑守衛身影,“不。”
“一直都不嗎?”
“恩。”
“為什麼?”
因為邊界城不參與戰爭,卻是法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