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見得眼前的男人有任何的憐憫。
他眼裡,隻有紀綱人倫。
回應她的,是更絕情殘忍的鞭聲。
一想到今日祠堂又要遭受這種淩辱,阮凝玉忍著戰栗,合上了眼。
須臾,謝淩便聽見她道:“表哥不是本來便要罰我麼,何懼再添一條罪名。”
少女抬起眸子,竟對他露出了個譏諷的笑。
這樣的譏諷,似乎是衝著他來的。
謝淩不由得抿唇。
她適才冰冷著雙眸,紅唇一啟一合,猶如少年老成,但這矛盾的氣質卻竟是給她這張臉襯托得絕色動人,更有難言的貴氣。
如果單看這些的話......她囂張又狂妄,倒是猶如凜冬裡獨放的一支寒梅。
但是前提是要忽略掉她那攥著裙擺的手指。
她的襦裙被她攪出了淩亂的褶皺,手指也很慘白,隻剩指尖滲出了點兒淡淡的血色。
而那玉筍芽般的手指,還在地細微地顫著。
謝淩無聲地望著。
不顧男人的目光,阮凝玉兀自起身,垂首向他屈膝,“凝玉告退。”
說完,便轉身離去。
謝淩望著她的背影,目視著她穿過長廊,離開湖心,直到消失在林子裡。
走進林子深處,直到再也感受不到身後男人那道冷絲絲的目光,阮凝玉這才再也不支撐不住了,她扶著旁邊的樹,如脫水的魚,幾近癱軟在了地上。
而後背的衣裳,早已被冷汗浸濕。
阮凝玉合眼,滿心駭動,強忍著方才的恐懼。
天知道她壓抑得多狠,才強忍住殺死謝玄機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