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謝家祠堂世遠年陳,經過幾代人的修繕,空氣裡漂浮著紫檀的古樸沉香。
謝淩夜裡又換了一身白色直裰,借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越發襯得清寒孤高。
他淡著眉眼,在神台前上完香後,很快,那道衣擺又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阮凝玉還聞到了他手上沾染的香寸的味道,混合著他衣衫上洗過的皂角味,晚間的穿堂風將屬於這個男人的味道一點點吹進她的鼻腔裡,令她五官六感全都被調動了起來。
她很不習慣空氣全都是謝淩的氣息......
阮凝玉麵色古怪,就差將“抗拒”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女娘觀念本就比較保守些。
按照她的記憶裡,她很少跟眼前的男人有這麼近的距離,聞到謝淩夜晚剛沐浴更衣完身上的味道,這對於她來說這幾乎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
謝淩是長兄,何況幾歲孩童時,父母就開始教導著男女有彆,無論是外頭的男子,還是家裡頭的弟兄叔伯,都要避嫌。
前世她跟謝淩關係疏遠淡漠,在謝府甚少有語言交流。
接觸最多的一次,便是她私奔這一回......
後麵,又恢複了毫無交集的狀態。
他是那個高不可攀望而生畏的謝家嫡長孫,她是府裡等待著出嫁無足輕重的表姑娘。
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
後麵她風光地嫁入東宮,成了慕容深的太子妃,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跟謝家這位長兄沒有任何聯係。
而後來,他也為人人夫,除了她在後宮而他在朝堂互相廝殺,實質上他們再也沒有對質過。每次見麵,他要麼在宮廷宴會上請安,離鳳椅上的她足足有半個宮殿之遠,那麼遠的距離,她其實總是看不清他的麵容,隔個一年半載,隻覺得那張神聖的臉似乎更立體了,更成熟薄情了些......
他是許清瑤的人夫,對方是她的大哥大嫂,她更是要跟他保持距離些。
當了大明皇後之後,她更是幾乎沒有回過自己的“娘家”名門謝府。
所以她重生回來的那一天,被押上馬車跟謝淩同處一車廂,神魂才會那麼的搖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