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二表姐原來說的是那一日啊,那天二表姐不是跟老夫人禮佛戒葷,表姐卻實在饞得不行便偷偷躲在棲雲院吃了肉羹麼?”
阮凝玉天真地笑:“放心吧二表姐,這件事我決定不會跟外祖母說的。”
謝易墨愣住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件事。
她想了想,那日她確實是在棲雲院偷偷食了肉羹。
但是,她要說的明明不是這件事!
但見阮凝玉單純的眼睛,謝易墨開始遲疑了,莫非阮凝玉真的不知情?不知道三十多歲的安表兄將她壓在假山裡強奸了她的事情?
真隻是個巧合?
但見阮凝玉這樣子,謝易墨又不可能把她被安坤榮蹂躪強奸的事情說出來向她求證。
謝易墨隻覺得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見阮凝玉跟她的婢女離開,謝易墨死死地盯著她的背影,眼睛酸痛。
想到待會母親還要來她院裡檢查她的功課,謝易墨合上眼,努力沉下心來。
下午,何洛梅過來了。
見二姑娘又精妙入神地彈完了一首《高山流水》,蘇嬤嬤對著坐在梨木椅上的何洛梅讚不絕口:“二姑娘的琴技簡直是沒挑兒,滿京哪還能尋到比二姑娘還要德才兼備的大家閨秀呢?”
見謝易墨彈完琴便端莊地坐在那,樣貌與禮儀都無可挑剔,皆為貴女的頂級水平。
旁邊蘇嬤嬤在吹捧,何洛梅神色皆是傲慢,“那是,彆的姑娘哪能跟墨兒比?我的墨兒不僅要才華容貌將她們狠狠比下去,今後也是要嫁天下一等一的好郎君。”
謝易墨聞言,低頸露出矜持的笑。
隻是底下的手卻緊緊地攥在一起。
母親一直覺得她是京城最優秀的千金,之前她也是這麼覺得的,於是她爭強好勝,每日裡勤學苦練,變成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小姐。
可何洛梅此刻越這樣誇她,謝易墨卻覺得是在給她的心籠罩上一層灰色的陰翳。
見她彈完琴,婢女忙過來幫她嬌生慣養的手指塗抹上養膚的膏藥。
何洛梅對這些要求極為苛刻,說謝易墨是京城最優秀的閨秀,所以連每根手指都得是高貴的,不能有任何瑕疵。
謝易墨任由她們擺弄著她的手,她眼窩處是再厚的粉都蓋不住的淡淡黑眼圈,此時她抿唇細聲問:“娘,阮凝玉這回真的能嫁出去麼......”
這話,她問了至少有三遍。
何洛梅不明白她為什麼對這件事如此的沒安全感,隻是覺得是阮凝玉的容色給了自己女兒極大的危機感。
何洛梅不屑地笑了,再次擔保:“你放心吧,算下日子,月底陳氏的人便會過來了。”
她也會監視好府裡的人,不走露出一點風聲,絕不會讓侯府裡的沈景鈺知道。
謝易墨低低地“嗯”了一聲,但依舊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