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心裡厭惡,努力想撇清跟他的乾係。
“我對表哥,從來隻有對兄長的敬重與孺慕,從未有旁的貪心妄想,謝家主母位置不是表妹一個卑微的表姑娘敢覬覦的,還請表哥不要誤解表妹,免得傷了表兄妹情分......”
阮凝玉見謝淩表情依然晦暗不明,咬牙道:“再有,表妹身上已有婚約,又如何會有這種妄念?”
“再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我敢對表哥有這種念頭,可是謝府容得下我嗎?若是被發現,老太太第一個就將我拎出謝府,我自知自己在謝家的遭際,又如何會做這種損己的事情?”
不想在此地呆著了,男人覺得在平日裡都是在勾引她,這讓她又氣又羞。
阮凝玉垂下眼簾,瞥了眼桌上那盤他嘗都沒嘗一口的糕點,“若是表妹所贈之物會讓表哥產生誤解的話,表妹今後都不會再做這些讓兩人都深感不適的事了。”
“這些桃花酥,等下表哥便讓下人給倒了吧,免得表哥見了糟心。”
見亭中坐著的男人依然身姿如柏,氣質溫雅金貴,如今簪纓世家的後代沒有一個像他這般驚世絕俗。
阮凝玉說完,漠然撐傘進入雨中,離開了這座重簷亭。
花嬌少艾的表姑娘離去了片刻,謝淩決意繼續看書,可亭子裡的女人軟香卻怎麼也散不去,配合著溫酒的香氣,在雨簾裡更媚了。
然而這雨卻越下越大。
待聽見天邊轟隆的打雷聲,謝淩這才從那嫵媚的胭脂香味中驚醒,他沉著目賞了一會雨,等負雪撐傘過來時,他便打算回寢屋。
雨太大了,就算負雪竭儘全力將傘全撐在他頭頂上,可剛踏台階穿進過廳,謝淩的衣袍上還是多多少少地淋濕了。
很快有奴婢拿過來了條毯子,幫他擦拭掉衣上的雨水。
雨水淅淅瀝瀝,就在這拾掇的短暫裡,謝淩餘光注意到一道淺紫色的窈窕身影。
鼻間又聞到了那魂牽夢縈的軟香。
謝淩側目,便見到了表姑娘站在簷下躲雨,她的衣裳沾濕了,手裡乖巧地握著那把油紙傘,許是見到他的到來,她低頸,故意側著臉,生硬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臉邊的青絲潮濕地黏在臉上,許是雨的意境,也顯嬌媚憐人。
天邊還在打雷。
旁邊的書瑤麵露尷尬,“這暴雨實在太大了,若表姑娘執意回去的話想必衣裳會全被淋濕的,府裡男仆眾多,因而表姑娘便在這裡躲雨......”
她覷著主子的臉色,溫聲細語:“若長孫想避嫌的話,奴婢現在就把表姑娘趕出庭蘭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