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傳來了一聲薄冷虛弱的聲音。
“讓她進來吧。”
丫鬟低頭,很快放行。
謝淩終還是披了件衣裳起了身,書案上點了盞琉璃燈,燈色暈黃,緩緩罩在男人蒼白的容顏周旁。
謝淩唇色發白,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幫她批改了抄寫的經書,圈出錯字,還將她不懂之處一一講解給了她聽。
她當時厭惡這個表哥,全程沒耐心,等謝淩說完她便迫不及待地跑走了,轉頭就把這件事給拋之腦後。
現在想起來,長兄如父,父母為子女則為之計深遠,想來,或許表哥也是一樣的。
現在想來,謝淩嚴苛是嚴苛,可他待她和其他表姐們好像都是一樣的,不無不同,這放在高門大戶裡也是極難得的。
也有她風光出嫁到東宮時,她鳳冠霞帔,著一襲大紅嫁衣,眼尾是桃花暈出的淡紅色。她那時被春綠和抱玉攙扶著跨出謝家府門,抬頭一看,站在最前方的儼然是那清冷的男人。
她是他的大表哥,按敘齒,她成婚那天,是他在前麵親自護著出嫁儀仗,將她送到了太子府邸。
雖然她與謝府已經不和了。
但出身狀元郎的謝淩在前方送親,也讓她的婚禮更是風光體麵,讓長安百姓無不豔羨。
其實謝淩沒必要這麼做,可他還是去送親了。
阮凝玉已經不明白他這個行為的用意了......
是在警告她是從謝家嫁出去的,今後言行都要有所克製麼?
還是他跟謝家人不同,他出入朝堂權衡利弊,他想利用她這個表妹太子妃的身份為自己謀利?
可如若是以上兩種,可為何送完親後謝淩便跟她再無了交集,不過問她,與她徹底了不相關。
阮凝玉想不明白了。
她側臥在貴妃榻上,秀眉緊鎖,滿腦子都是上輩子的事,如何能好好睡一覺?
非但沒能入睡,暑天炎熱,薄衫裡被悶出了一層薄薄的香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