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已經驗完身,眉眼平靜地走了出來。
她既沒有鬨,也沒有哭,如同死水般。
沒事了。
可為什麼,祖父,他好像有點後悔。
那一日後,那初晨屋堂的畫麵便時不時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坐在書房內備考殿試,燈色下的微黃宣紙上浮現的卻是表姑娘驗身那日時的麵容。
想起她的眉,她的目,想起她在庭蘭居的廊下望著天空避雨,身形單薄如紙,衣衫濡濕,聽到腳步聲向他睇來一眼的媚色。
也想起那塊觸目驚心帶血的絹帕。
一開始,本以為她隻是府裡一個與他毫無乾係的表姑娘。
他也不明白,近來她的身影為何會頻繁入他夢。
那些夢境......便不說了。
他時常想到她。
後來他又想著,既然虧欠她,日後便給她安排一個顯赫的人家,抵上他謝氏滿族的權勢,依然能將她推上望族夫人的位置。
可不曾想,屏風外那道纖薄的身影依然成了他日日的夢魘。
原本以為這些都被他克製了下來,這兩日也不曾想起了。
可院牆外的碎嘴,卻在告訴他那一日情景,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節他全都無比清晰地記得。
謝淩難抵這遽然而來的隱痛。
合上了眼。
阮凝玉低著頭,並沒有將那些話放在心上,而是看著地麵在想著彆的事情。
而這時,突然劇烈地“哐當”一聲。
月牙桌上的茶盞被男人的廣袖灑落,茶湯四濺,陶瓷破碎,把人嚇了一跳。
禪椅上的男人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碰倒了茶盞。
正當阮凝玉還在心驚肉跳時。
頭頂傳來極輕的一聲。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