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望著放置在茶幾上的這套“月顧清影”,青如玉,瑩澈剔透,被透過紗窗紙的月華一照,更漂亮了。
新月眉蹙得更深了。
她忽然覺得,這輩子的謝淩跟前世的有些不一樣。
似乎變了,又好似什麼都沒變。
想起昨日文廣堂男人的所為,阮凝玉更覺得奇怪,不由的心亂如麻。
難不成,就因為謝淩這輩子對她好了那麼一些,她便要摒棄前嫌麼?
可那全是她前世血淋淋經曆過的。
他在凜冬雪地端坐於馬車上說的一句“夫人喜靜”,又該如何忘?
她忘不了。
阮凝玉不願看見這套青瓷茶具,覺得礙眼。
“春綠,收起來,放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春綠忙收去庫中。心裡卻是覺得長孫宅心仁厚,待表姑娘與謝家嫡女無不同。
阮凝玉困了,便讓丫鬟們打熱水給自己沐浴。
浴桶裡水霧蒸騰,水麵灑落一層紅色的玫瑰花瓣。
水汽暈得阮凝玉精致的鼻尖冒出細小汗珠,雙頰也變得緋紅,姝色更豔。
每每伺候小姐沐浴時,都會抱玉和春綠兩個小丫鬟臉紅心跳。
春綠幫小姐擦背,這時卻不由握著阮凝玉纖細如藕節的胳膊,眼睛酸澀,止不住的心疼。
“小姐這處傷疤一直留到現在......”
阮凝玉低頭看去。
便見原本雪白的胳膊上留下了道蟲子似的淺粉色傷疤。
是謝淩那次對她家法伺候後留下的。
當時她身上的傷口愈合後全都塗了祛疤膏,可唯獨胳膊的這一道怎麼也不消。
怕是要在上麵留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