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表姐早已尋塊地方坐下了。
剛要跨進去,迎麵便走來了冷然如雪,身姿斐然的男人。
他身上是沉香與柏子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還未靠近,這抹氣息便先侵占了她的呼吸,沾在她的裙裾上。
抱玉見到他,下意識地掐了掌心。
若是長孫還有良心,便會對昨夜的坐視不管感到愧疚才是。
男人若是良心未泯,今日便能一眼瞧見小姐蒼白的臉色,他若是覺得過意不去,就應該過問下小姐的身子怎麼樣了。
大病初愈的阮凝玉卻很平靜,她對他輕輕喚了聲表哥,依禮數接著後退一步,讓他先進去。
謝淩的袍子擦著她柔軟的裙裾進了廳堂。
男人的目光根本就沒有落在阮凝玉的身上,自然看不見她今日與平時有什麼不同,連她身上的病氣都瞧不見。
謝淩走進廳堂,便來到謝老太太的身邊,溫和地垂著眼,得知今早祖母沒有好好喝藥,便在那溫聲叮囑。
很快,二老爺謝誠安也過來了,對謝淩問了些他在文廣堂的事宜,旋即兩人又說到政事上來。
碎金在樹葉閃爍,從窗子溜進來的陽光落在謝淩的錦袍上,更襯得他芝蘭玉樹,端方有禮。
抱玉看得氣不打一處來。
阮凝玉心情卻很平淡,因為這跟之前沒什麼區彆,她與謝淩的關係本就應該像死水般,投進塊石子也沒有點兒波瀾,更沒有交集。
而見到她進來的謝宜溫卻一眼瞧出了不對勁。
謝宜溫蹙眉,開口:“阮表妹,才一日不見,你的腰怎麼就細了這麼多?”
眾人聞言,全都看了過去,隻見海棠院的表姑娘本來就纖瘦,今日紗裙間的腰帶更勾得她的細腰不堪一握,仿佛能折斷般。
“還有,臉色怎麼這般差?臉好像也瘦了一圈。”
那表姑娘站在光影處低垂著雪白的頸,雲鬢輕攏,身上卻沾染了病氣,如同窗邊被雨淋濕的嬌弱花朵,也輕聲細語:“表妹這兩日發燒,今日好了許多......”
這時,一隻放在膝上的修長手指卻遽然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