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深眸子暗暗的,感覺心口被堵住了一塊。
他並不單純,他打小就被那些閹官帶著長大,見慣了宮廷裡的齷齪事。
他幾歲的時候,因為害怕公公的挨打故此躲在了床底下,不甚看見一位宮女進屋,而後宮女便跟半截身子快入土的公公兩人倒在床榻上,期間還伴隨著那宮女的慘叫。
當時他也見到那宮女藕白的胳膊上,也落滿了這樣的道道紅痕。
後來,慕容深才知道那是對食。
故此,人留下來的紅痕和被蟲子咬出來的口子,慕容深還是認得出來的。
此時他搭在桌上的手無聲攥著。
他很想問,是誰?
他差點脫口而出,但在那刹那間止住了口。
嫉妒像烈火煎烤著他脆弱的心,明明他內心已經陰暗在爬行,麵上卻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就連她身邊多了一位太監伺候,他亦妒火中燒。
慕容深覺得自己像隻生存在皇宮下水道裡的老鼠,在背後目光貪戀又迷戀地看著他神女般的阮姐姐。
聽說這太監肅平是因為可憐才得了阮凝玉的同情。
慕容深安靜垂眸,目中劃過一抹深思。
阮凝玉怎麼也沒想到,接下來遠處會有一對璧人朝他們走過來。
是謝淩和許清瑤。
謝淩衣帶當風,一身雪色長衫纖塵不染,腰間依然佩戴著那枚碧落色的香囊,上麵繡著清雅竹紋。
那小鳥依人的許清瑤就站在他身邊不緊不慢地跟著,眉眼帶著嬌意。
離得遠遠的,阮凝玉都能聽見女人在謝淩身側柔柔道:“表姑娘性格開朗,與七皇子都能相處得這般好。”
阮凝玉本就因為自己暗中操作,毀了謝玄機的終身大事而心虛。
謝淩的眼沒有一絲笑意,眼皮也很薄。
阮凝玉原本以為男人跟許清瑤要繞過亭子離開。
卻不曾想,謝淩那道不深不淺的目光竟向自己掃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