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見兩位表姐這時看向她的目光裡都帶了抹憐愛,一時覺得好笑,“不就是落下傷疤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有這樣的印記在倒能時刻讓表妹警醒些,切莫再做出私奔那等蠢事了。”
見二房這兩姐妹仍垮著張臉。
“真的,沒事,尋常人又見不到我衣裳底下的皮膚,不是麼?”
見阮凝玉跟沒事人一樣,還反過來安慰她們,這對親姐妹的心更沉了下去。
彆人是看不到,那阮凝玉今後嫁了人呢?
謝易墨就坐在她們的邊上,她是聽到了這番對話。
於是她撥弄著手上茶盞的蓋子,事不關己地笑了笑,“難得聽阮表妹說了句極對的話。”
“表妹就是應該落下點難看的傷疤,這樣才能好好長長記性呢。”
這會剛好是台上的戲子停下來搬椅子重新布景的空當,於是這群姑娘家的話便清清楚楚地傳到了對麵。
離得不遠,所以謝淩望過去時,便看見了堂妹輕輕掀起了表姑娘的衣袖,他一眼就見到了烙在阮凝玉胳膊上的疤痕。
他那被日光照成淺棕色的瞳孔縮了一縮。
表姑娘的肌膚在光下白得過曝驚豔,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可是這樣的美感卻被上麵那道蟲子爬行似的疤痕給毀得一乾二淨。
在謝老太太看過來之前,謝淩收回了目光。
他接過嬤嬤遞過來的紫銅壽紋手爐,便將其塞在了老太太的手裡,“祖母身子不好,更要注意保暖才是。今兒便縱容祖母一回在外頭看半天的戲,待祖母的病好了,便將戲班子請到謝家個把月,隨祖母什麼時候聽膩。”
謝老太太卻留意到了姑娘們那邊說的話,她方才也感受到謝淩看向了那邊。
謝老太太問:“怎麼,心疼了?”
見祖母心思探尋,謝淩低著頸,端的是君子的溫雅恭順,以及世家繼承人的淡薄。
“表姑娘觸了家規理應受懲戒,何來心疼這一說?”
謝老太太看了他一會,這才相信了他說的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