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一上蘇壽的頭,那蹙起的眉端便慢慢平了下去。
蘇壽道:“沒有華大夫我可怎麼活。”
華瑩道:“此前王爺是怎麼活的,此後照樣怎麼活。”
蘇壽道:“以前怎麼活的,我早就忘了。”
他先前沐了藥浴,又紮了銀針,眼下輔以華瑩的手法,幾乎完全緩解了他的頭痛。
華瑩道:“明日,王爺可去挑一個伶俐的人帶在路上,我教他一些按摩手法,以後由他常按摩,能讓王爺好受不少。”
蘇壽拒絕了:“我身邊不留人。”
華瑩動了動眉:“怕他受人指使殺你?”
蘇壽道:“怕我控製不好殺了他。”
華瑩不再強求,道:“這人就是這麼奇怪。”
蘇壽問:“哪裡奇怪?”
華瑩道:“王爺上能殺官,下能殺賊,看心情動不動屍橫遍地,手上人命無數,卻怕多殺一個仆人嗎?”
蘇壽道:“就華大夫而言,想治的人不分王族還是下人,不想治的人亦能冷眼觀之;最是見慣了生死,但卻也為了能多救幾個疫民而宵衣旰食、不舍不棄,不是更奇怪嗎?”
岑婆婆在一邊,是聽明白了,這位腦子有病的王爺,與她家姑娘實屬同一類人。
甚至還有一絲惺惺相惜之感。
華瑩道:“想要徹底治好這頭疾,需得看王爺何時摘己身之魔。”
蘇壽道:“那我約摸是要一直瘋下去了。隻要華大夫能時常讓我好受些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