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餘光處落在那一抹粉衣上,再往上見著沈微慈當真認真在看他寫字,手心一熱,竟難得的有些緊張。
章元衡寫的是《近思錄》裡的一句,最近他正看這書,隨手寫來,也是一手好字。
沈微慈看的認真,正在心底思量他筆劃,又見章元衡忽將毛筆送到她麵前,對著她含笑道:“沈三姑娘也試試。”
章元衡的笑意太過溫潤,沈微慈有些些微羞澀,輕輕接過章元衡遞來的筆,看著他讓開位置,還細心的重新替她鋪了一張紙,就沒推脫的走了過去。
沈微慈的字曾經在私塾裡算不得最好的,卻嚴謹規矩,分外工整,女先生曾要她寫的鬆散一些,她卻總也瞻前顧後,怕毀了字。
毛筆上還帶著章元衡手上的溫度,沈微慈亦怕丟臉,認認真真的寫。
旁邊沈榮生看著沈微慈落筆本還有些擔心太難看,沒想倒真有幾分味道,雖沒有章元衡那般老練,但一個女子,能寫出這般字已是不錯了。
他看著沈微慈側臉,不禁又想起了那個曾被他遺忘了的女子,他將他們的女兒教養的並不差,即便昭昭也不能寫出這樣好的字來。
章元衡看著沈微慈的字,心底又多升了幾分好感,書體雖略有不同,但都同宗,除了放不開,挑不出毛病來。
他重新拿了一支毛筆點了墨水,走去沈微慈身邊教她那一點該怎麼落筆:“這般絞轉過去,字就活泛多了,也區彆與小楷的規整。”
沈微慈便學著章元衡那一點怎麼落筆,學的霎是認真。
沈榮生在旁看著,臉上露了滿意的笑,兩人站在窗前看起來也算是一對璧人,要是親事能成,也算是他對沈微慈母親的交代了。
到最後天將將要黑時,章元衡告辭回去,走前將臨帖放到沈微慈手上,看著她婉約的麵容道:“你得空了便臨臨,哪裡有要問的,便來信給我,我必然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