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溫柔的人有了脾氣,她眼神上抬看向宋璋:“有些話我本壓在心底不願多辯,可二堂兄處處與我為難,說到底不也是瞧著我好欺負麼?”
“第一麵二堂兄用劍指我,第二麵二堂兄讓狗來撲我,我可能問二堂兄一句,即便我在這侯府裡不受待見,我可主動招惹了你們一人?”
“那炭火放在我廊下,丫頭們認不得那樣好的炭誤用了,我自知不該是我沒問清楚,也與二堂兄賠罪,可二堂兄卻不屑一顧,故意折辱我。”
“我全能忍下的,我本隻想安安靜靜在侯府過下去,不讓任何人為難不快,可偏偏我做什麼,在二堂兄眼裡便都是錯的,即便我已經生好了碳,二堂兄卻說我三心二意這樣荒唐的理由拿我錯處。”
“即便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性,二堂兄這般欺負我,不會良心不安麼。”
宋璋難得聽沈微慈忽然說了這麼大一段話,之前見她都是安安靜靜的,即便沈昭昭故意刁難她,她在眾人麵前也識禮大度,不多爭辯。
那回她對飛花令時,不冒尖也不墊底,總是將自己放在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位置,和人說話也總笑吟吟的溫聲細語。
宋璋在夜裡輾轉難眠的時候總是覺得自己著了魔,一閉上眼睛就是沈微慈靜靜含笑的眼睛,從來沒見過這麼溫柔的人,總是在想,這樣的人生氣了是什麼樣子。
他倒真覺得她真有幾分似泥菩薩的性子。
這會兒見人生氣了,他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張微微生動些的臉龐,不施粉黛的臉龐玉麵淡拂,婉轉雙蛾遠山色,唯有一雙似嗔非嗔的含情眼如惺忪月,旖旎又勾魂。
見過無數美人的宋璋也不得不承認沈微慈的容貌難見,即便盛產美人的樓蘭國,進貢來的也沒這種天然去雕琢的風情,一眼看過去僅僅隻是皮相美而已。
他頭一回對女人產生一些旖旎的心思,跟他在軍營中那些手下見著美人一樣,碰見了總想去逗弄一番,即便是惹人生氣也好,即便是冷漠的在她麵前表現的不屑一顧也好。
天之驕子更想的是讓人主動,她隻需稍稍那麼一勾手指,再一個熱烈魅惑的眼神,年輕的少年人或許就熱血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