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徹頭看向宋璋,正要開口,又聽宋璋冷淡淡一句:“彆跟爺講規矩。”
說罷就側身躺下。
沈微慈沉默的看著宋璋背過去的背影。
即便兩人同睡在一張床榻上,中間卻好似趟著一條河。
昨夜她的話都是真心話,他也沒懂過她的難處。
天氣漸漸入秋,這日外頭下起了秋雨。
沈微慈站在廊下看著簷下雨水,月燈站在一旁低聲道:“這雨估摸著得下好些天了。”
說著她有些擔憂的看向沈微慈:“夫人的腿一入秋便發疼,也不知現在好些沒有。”
沈微慈自從嫁給宋璋後,溫身補血的補藥一直沒斷過,兩三天一回藥,從未間斷過。
膝蓋一入秋冬就疼,是她舊疾了,年少時骨頭寒了,便紮根在裡頭,厲害的時候能讓人一整夜的睡不著。
隻是到了侯府後,她的院子雖簡陋,但床鋪上的被褥寢具總是厚實鬆軟的,還有灌了熱水的湯婆子,比起在裕陽好受了許多。
裕陽尋常百姓家裡屋子裡大多是燒不起炭的,吃不飽就更冷了。
曾經沈微慈最害怕冬日,現在竟然有些忘了冬日的冷。
她搖搖頭,伸手去接雨簷下的水,不想說話。
這時候宋老太太院子裡的嬤嬤又來叫沈微慈過去說話。
沈微慈看了看陰沉沉的雨天,一股涼風吹來竟也有些冷。
稍收拾完去靜思堂的時候,她的裙底和鬥篷都打濕了好些,濕意潤入皮膚中,帶著一絲絲並不舒服的涼意。
她解了灑金披風往內小廳走,正見著鄭容錦站在宋老太太身後為她揉肩,又彎腰陪著宋老太太說笑,旁邊站著的幾個婆子也笑著附和。
與外頭這入秋來第一場雨的蕭瑟相比,屋子裡倒是一屋的笑聲。
沈微慈對這樣的場景早已習慣,臉上帶起笑意走進去,規規矩矩去給宋老太太問了安,又自覺去一旁的椅子上坐著,笑著問:“瞧你們都在笑,在說什麼,我也聽聽?”
一個婆子笑道:“表小姐剛才給老太太講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