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璋手指摩挲在她發紅的眼尾上,端詳了她良久,才抱緊她睡去。
早上沈微慈醒來時,還有一瞬的恍惚。
她頭暈目眩的睜開眼睛,下意識往身邊看去,身邊早已沒人了。
透過垂下的帳幔,她看到外頭燭燈已亮起,屋子內卻沒有丫頭來床前伺候。
她張口想叫月燈,卻又見帳幔外隱隱約約靠近來一人,下一刻床帳被掀開,是已穿戴整齊的宋璋。
今日他沒有穿朝服,一身利落的黑色勁衣,胸口是金線織的大團花,肩頭還繡著一隻猙獰的貔貅,圓領領口上鑲著金扣,金冠束發,高華矜貴的冷心麵容,偏偏此刻滿是小心的彎下腰來。
黑色皮革帶上插著匕首,除了碟牌,還有那豔紅顯眼的同心結。
隨著宋璋的彎腰,落在沈微慈搭在床沿上的手指上。
宋璋看沈微慈醒了,伸手捏住她的手道:“我今日要陪同皇帝去大悲寺拜佛祭祀,夜裡許回的晚。”
“你昨夜沒睡好,我待會兒叫人去老太太那兒說一聲,叫你不去了,你自睡你的。”
沈微慈看他一眼,卻直接翻身背過身去。
宋璋一愣,瞧著人使性子,不由嘴角一咧。
瞧著還有兩分可愛。
他便更躬身了些湊上去,看著她側臉低聲道:“你兩隻眼腫得跟魚眼泡似的,去老太太那兒也是嚇人。”
“反還叫人猜測你我夫妻不和。”
“我知曉你看重這些。”
說著宋璋伸手捏了捏沈微慈的手歎息:“你與我鬨脾氣也罷,也要顧著自己,等我回來再哄你。”
沈微慈這時候才總算開口了,聲音啞的不行:“誰又要你哄。”
“你從來隻管你自己,我犯不著要你在我跟前這樣。”
“回頭又成我的錯了。”
她雖說這樣的話,眼角餘光卻不自覺往旁邊宋璋湊來的身形看去。
宋璋厚著臉湊上去,看著她顫動的睫毛:“其實隻要你能開口與我說話,哪怕是使性子也好。”
“隻叫我明白你不會不理我。”
“我明白都是我的錯,等我回來任你打就是。”
“前晚上我帶你回來時已經跟老太太說清了,你不管家,我就帶你分府,將來你就是將軍夫人,也不稀罕管這一大家子人,你依然還管家,誰的身份能越得了你去?”
“等我回來再將鄭容錦送走,鄭容錦身份有些特殊,你不用出麵我來就是。”
“其實國公府的沒什麼好稀罕的,老太太為難你,我就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