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楊自然是難看至極,但是幾位長老卻是喜大過驚,尤其是在族中說話頗有影響力的大長老,更是連連捋著快到胸口的白須,臉上帶著明顯的喜色,連聲道:“真是天助我葉家,沒想到三百年了,我葉家居然出了一位能獨闖往生林的子弟,那往生林裡藏著什麼秘密,別人或許隻能猜個大概,可是我們這些長老們卻是很清楚那片林子代表著什麼。等葉楚那孩子過來,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問問他,林中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恢複葉家嫡長孫的身份,成為我葉家的下一任族長被培養。”
“我不同意!”
葉楊低沉不悅的聲音在此時爆發:“那個孽障不知用了什麼邪術妖法居然能活著從往生林裡走出來,這樣的人又怎麼可以被當成下一任族長被培養?不瞞各位長老,今日將大家召集在祠堂,就是為了審訊那個孽障,如果孽障孽骨深重、邪心已起,那老夫就會以葉家族長的身份將他立刻斬殺在當場。”
大長老聽葉楊說出這麼凶狠的話,立刻也很不高興的站出來,道:“族長,你這話是何意?葉楚那個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這些年他連葉家大門都沒出去過,又是如何去學習邪術妖法?你如此武斷霸道,實在是有失公允之心;我就不明白了,那個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居然這麼容不下他?你別以為這些年來這長房一家在葉家的處境我們這些老家夥們不知道,大家不說並不代表心中沒有不滿。”
“聽大長老的意思是很不滿意本族長的一些行為了?”
葉楊忽然變的陰陽怪氣的聲音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心頭一驚,葉楊年輕的時候可是以心狠手辣出名,如今雖然年紀大了,沒有年輕時戾氣那麼重,但是毒蛇不會因為年紀老邁而不噴毒液。
幾位長老常年在葉家祖宅閉關,隻有在必要的時候才會出麵,尤其是大長老是個耿直中正的性格,碰上葉楊這樣心思狹隘,詭計多端到比肚子裡的腸子還要多的人自然是要吃虧的。
如今看見葉楊眼神不善的看著大長老,二長老忙站出來打圓場,道:“這好好地怎麼就吵上了?其實大長老也沒別的意思,隻是對葉楚那孩子生出了愛才之心,這幾百年來葉家世代守護往生林,可是從未出過一個似葉楚這般能獨闖往生林的子弟,大長老也是憐惜他這才說話重了些,族長你就別跟大長老一般見識,你也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
看著二長老的麵子,葉楊這才收起對大長老的不滿,但還是心情不悅的冷哼道:“二長老此話說的對,我葉家看守往生林三百年多年,這三百年多間葉家出過多少優秀的子弟不用我細數,可是有哪位能做到似葉楚這般?再退一步講,這三百年間有多少驚才絕豔的武林高手一探往生林,你們見有哪個活著出來?那些進去的人哪個不是名揚天下的高手?又有哪個不比他葉楚修為高深?可就是這樣的人都沒辦法在往生林的凶險中全身而退。那個孽障今年不過才十四歲,他就有本事能從往生林裡活著出來,你們難道覺得這正常嗎?如果說他沒有修煉邪術,老夫第一個不相信。”
葉楊越說臉色越難看,到最後幾乎已經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當年那個逆子在武鬥大會上讓我葉家丟儘顏麵,葉家被他拖累到如今這般地步,沒想到逆子人都死了,留下來的孽障卻還能繼續禍害葉家。早知道這一家子都是禍害,老夫就不該心慈手軟,留他們在府中給他們一口飯吃,就該將他們早早拖出去,直接斬殺了以絕後患。”
葉楊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凶戾之氣一點也不作假,好像隻要葉楚敢出現在他麵前,他真的會控製不住自己,將那瘦弱的小人挫骨揚灰。
看到葉楊憤怒到快要扭曲的表情,在場的人都在心裡奇怪的小聲嘀咕著。
誰都想不明白,當年葉瀾天也曾得到過葉楊的疼愛與重用,不然葉家當年也不會傳出葉瀾天將會是下一任葉家族長的傳言;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葉楊就開始對葉瀾天產生了猜忌之心,甚至與他這位長子漸漸拉開距離。
尤其是四年前的那場武鬥大會,葉瀾天在擂台上明顯已經體力不支,而那汪家人一拳一腳皆重重砸在葉瀾天的身上,幾乎快要將他打成篩子;葉楚跪在地上不斷地向葉楊磕頭,求他下命令終止這場比賽;可是葉楊是怎麼做的?
他將還是個孩子的葉楚一腳踹下,看著他因為頭上的傷口而流的滿臉是血依然無動於衷,用近乎冰冷的聲音拒絕著葉楚的祈求。
就這樣,葉瀾天被活活打死在擂台上,葉楚嚎啕的哭聲嘶啞而又慘烈,那一幕幾乎刺傷了在場每個人的心。
葉家人都知道葉楊是十分看重榮譽的人,也知道武鬥大會的比試對葉家來說十分重要,但是再重要也比不過親生兒子的性命吧;一個父親該是有多殘忍,才能做出目睹長子被打死而始終無動於衷?!
在場人的心裡都在這個時候同時發出了一個疑問,當年葉瀾天之死真的隻是被打死這麼簡單嗎?
葉楊對待這葉家父子的態度未免太奇怪,根本就不像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更像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