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修舔了下微微發乾的嘴唇,猶豫的看向葉楚,在心裡揣摩著自己將要說出口的話,小心的開口問:“阿楚,你剛才說的殺父之仇,可是指的你父親之死?”
葉楚垂在身側的兩隻手霍然收緊,額頭上崩現的青筋也在昭示著她此刻的憤怒難遏。
看到葉楚露出這幅樣子,齊修又猛吸了一口氣,如果說他先才隻是懷疑葉楚知道了葉瀾天的真正死因,那麼此刻,他幾乎是可以肯定了。
葉楚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隻是,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又知道了一些什麼內容?
齊修用食指輕輕地敲擊著手邊的椅把,巧妙地套著葉楚的話:“據我所知,在武鬥大會上出現人命,私底下是不允許尋仇的;當年你父親之死雖然慘烈,但是所有的比賽都是在眾人的監督下,正常的舉行著;我知道你這個孩子是個孝順的,但是阿楚,武鬥大會的規矩我們必須要遵守,不然,以後這武鬥大會舉辦起來也沒什麼意義了。”
“如果當年的那場比賽真的是公正的,我自然不會多言,可是,若有人想要借著武鬥大會的幌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呢?這樣的人命,是不是該討回來?”
麵對著葉楚的提問,齊修可以肯定了,葉楚真的知道葉瀾天的事了。
“你是說,你父親之死有內幕?”
葉楚冷笑了數聲,道:“以前我也不敢相信,甚至是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個可能,但是直到汪憲為了在我手底下保命,將這個秘密告訴我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過去我的想法竟然是那麼天真;這些年來,我不僅任由我的殺父仇人在我麵前叫囂晃蕩,甚至還愚昧的不知當年父親慘死的真相,任由他就這樣的淒涼而去,為人子,我已無顏麵對他;如今,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為他沉冤報仇,告訴世人,這些欺世盜名的百年家族內部,有多陰暗醜陋,而我的父親,就是被他們用卑鄙手段害死的枉死之人。”
看著葉楚臉上的恨意,齊修就知道他應該是已經知道了不少事。
沒想到,終有一天葉瀾天慘死的真相居然是這樣被葉楚發現的,說來還真是諷刺,這汪家人的確已經沒幾個有骨氣了,為了保命,連這麼重要的事都敢隨意透露。
不過,也多虧汪憲的多嘴,到時給他省了不少的事,不然,他還要費些心思通過彆的辦法告知葉楚關於葉瀾天之死的真相呢。
而今,看著對汪家恨意難消的葉楚,齊修就知道,他此刻要做的,隻是推波助瀾便好。
於是,他露出思索的神態,語氣沉重道:“難怪在當年,我在私底下聽到了這樣的傳言,看來,有的時候一些傳言還是能相信的。”
葉楚立刻就被齊修的話吸引,追著問:“齊叔叔這話是何意?難道,你也早就知曉了父親當年之死的真相?”
齊修道:“阿楚,我不瞞你,當年在你父親剛死不久,我齊家的子弟便在無意之間得知你父親的死不簡單,而且還很有可能是汪家在私底下動了某些手腳所致;那時我覺得此事關聯重大,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實在是不宜被人傳出,所以就對齊家的子弟下了封口的命令,讓他們絕對不能對他人提起有關於你父親之死的事。”
“但你也知道,當年我與你父親多少還是有點興趣相投的,私底下關係還算不錯,所以在明知道他的死可能有其他的內幕的情況下,我是絕對不可能完全做到坐視不理;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私底下偷偷地打探關於當年的那件事。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讓我知道了一些不可告人的消息。原來,你父親根本就不是因為技不如人而被人打死的,他很有可能是中了某種毒,才糟了他人的毒手。再想,你父親死後,誰得到的利益最大?自然是汪家和汪聰了,所以,真相幾乎是不言而喻的,雖然我們現在手中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汪聰跟你父親的死,絕對有關係。”
眼下連齊修都證實了父親之死的真相,葉楚對汪家的恨意幾乎是更深了一層。
“齊叔叔有所不知,我知道的真相可能要比你知道的還要多一點;當年父親的確是中了毒,所以才會被汪家人打死,可是,這毒並非是汪家人找來的,而是葉家有人聯合了汪聰,將毒交給汪家,借汪家的手,殺了我的父親。”
齊修一驚,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還牽連上了葉家。
隻是,葉家人怎麼會聯合著汪家殺害他們的少主呢?據他所知,葉瀾天在葉家的聲威可是很高的,葉家子弟幾乎人人都對他敬服,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怎麼會有葉家人想要葉瀾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