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的母親,……她走了!”
言語寥寥,字字傷痛,就算不去看葉楚此刻的表情,秦飛樓都能想象得到,此刻她是用什麼樣的表情在跟他說這句話。
秦飛樓將抱著葉楚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將千言萬語的安慰都彙集成一句話:“哭吧葉楚,將所有的難過全部都哭出來,這個時候,隻有哭出眼淚才能讓你舒服一點。”
葉楚同樣抱緊了秦飛樓,“我不能哭,娘說,要讓我做一個堅強的人,堅強的人是不可以掉眼淚的。”
“誰說不能?”秦飛樓珍惜的捧著葉楚的臉,看著她漸漸變回來的眼睛,肯定的對她說:“再堅強的人都是有權利去哭的,傷心了哭、痛苦了哭,甚至摔傷流血了都可以哭。葉楚,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堅強厲害的女人,就算你無堅不摧,就算你靈力逼人得世人敬畏,你也是個普通人,既然是個人就有權利掉眼淚。”
葉楚含著淚,看著表情認真的秦飛樓,“殿下,真的是這樣嗎?我真的可以在這個時候軟弱一會兒嗎?”
“當然了,葉楚,你彆怕,在你軟弱的時候我依舊站在你身邊,成為你最可以依賴的後盾。”說著,秦飛樓就又將葉楚抱緊在懷中,“所以,你不用在我麵前佯裝堅強,不用將自己所有的傷口都遮掩起來,在我麵前,你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葉楚用力的點著頭,眼淚隨著點頭的動作倏然從眼眶邊緣**:“既然殿下都這麼說了,那就是沒錯了。殿下,我現在很難過,我不知道自己做這一切到底是否是值得的。我想要保護母親,可是卻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我的懷裡卻無能為力,我想要為父親正名,可就算是殺了這些人,我的心還是空的、痛的;我想要守護的一切我都沒有守護住,父親走了,母親也走了,天大地大,就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了。我現在開始懷疑,我努力了這麼久,拚命了這麼久,都是值得的嗎?”
秦飛樓能夠理解此刻葉楚的心情,她之所以將事情鬨的這麼大,所求所爭的也不過是一片安寧罷了。
可是,隨著葉母的離去,她開始彷徨、猶豫、否定,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初衷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這樣的她就像是迷失了自己,在布滿重重霧靄的林子裡尋不到出口,也看不到將來。
他雖然擔心她此刻的狀態,可是,他卻又認為,在此刻她有這樣的想法卻也是最正常不過;因為隻有人在經曆過大起大落之後才會有這樣的迷惘,而入了魔的魔頭,不會有這樣人性化的情緒。
故而,這也變相向他說明了一點,那就是此時的葉楚真的徹底恢複冷靜,清醒過來了;要知道先才她那副魔相,真的連他都動搖害怕。
秦飛樓輕輕地**著葉楚的脊背,道:“阿楚,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葉楚默默的點著頭,將整個人都放心的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繼續說道:“既然相信,那你就仔細聽好我接下來的話。作為一個親自經曆這一切的旁觀者,我從來都不認為你做這一切都是徒勞的。你勇敢的揭露了葉家的腐朽,勇敢的為你父親報了仇,勇敢的告訴晉城的所有人,當年你的父親並非是無能被人打死,而是被人詬病陷害致死的。你已經為他正了名,告訴所有人,他葉瀾天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是無愧於天地的好男兒,更是一個受人尊敬愛戴的好丈夫、好父親。”
“至於你母親,她在閉眼的那一刻我相信她是了無牽掛的。這些年來,你母親之所以苦挨著過日子,就是因為放心不下你,但是眼下你卻向她證明了你的能力,讓她徹底安心,給了她一份徹底的解脫。阿楚,相信我,你做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你父母若是在天有靈,一定會為你如今的成就而感到欣慰驕傲。因為你向所有人證明,你的堅持、你的奮鬥,甚至是你的複仇都是正確的,是葉家欠了你,是這些冷性無情的人欠了你們一家。既然有欠債還錢一說,自然也該有欠命還命。這些年,隻有你知道你們所承受的委屈與冤屈,而這些世人卻不知,若不是你將這一切大白於天下,恐怕到現在世人都還被蒙在鼓裡,任由宵小之輩囂張放肆、掩蓋真相。”
“所以阿楚,不要懷疑你做的這一切,相信我,這一切都是你該做的,也是你必須要做的。固然結局讓你傷心痛枉,但你的行為卻是能告慰死者英靈,讓生者求得明白。在這世間,但凡大智者皆會經曆悲苦的淬煉,命運的磋磨,但他們依舊不會停止腳下的步,放棄前行的路,因為他們知道,隻有在披荊斬棘過後才能看到更美的風景。阿楚,我要恭喜你,因為很快,你就會看到屬於你的美麗風景了。”
秦飛樓的話傳到了常清風的耳朵裡,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金淩,我還真沒想到,這種寬慰人心的話居然會從你的主子口中說出來。這些年來,我一直以為你家主子是個沉默寡言、淡性冷情的,沒想到他這是將自己的一顆熱忱之心藏在堅冰利刃之後,真是讓人意外,叫人眼前一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