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魄與牧玄安之間的緊繃氛圍被站在不遠處的金亦歡和胡廷芳儘數看在眼裡,尤其是在看見牧玄安行禮的動作後,金亦歡更是猛吸了一口涼氣,將饒有興趣的眼神落到了黎魄麵無表情的臉上。
“這兩個人到底在說些什麼?我怎麼感覺這二人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不太妙呢?”
胡廷芳眸光沉沉的看著牧玄安的背影,又瞅了瞅雖麵無表情,但也隱隱有幾分怒意的黎魄,突然之間像是想到了什麼,同金亦歡說著:“亦歡,你記不記得從小到大有一句話我跟你說了不止數十遍,而你每次在聽了之後,不是打哈哈給我混過去,就是怪我多想,心思過於深重了些。”
金亦歡當然記得胡廷芳對他說的那句話,道:“你小子從小就是個性情古怪的,對待看得上眼的人,哪怕是要你拋頭顱灑熱血你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去奉獻,但若是讓你倒胃口的人,你就會防備著那人,就像一隻豎著全身利刺的刺蝟,恨不能隨時都能去紮那個人一把。你從小到大都喜歡在我耳邊念叨一句話,說玄安是咱們三人之中最深藏不漏的那一個,他看似溫柔寬厚,實則心中另有計較,你不止一次的要我小心著些,尤其是在對待玄安的時候,要給自己留一手。”
胡廷芳說:“亦歡,我說這些話不是為了挑撥你與玄安之間的感情,是我真的能夠感覺出來,玄安雖然跟我們稱兄道弟,但他從未向我們真正的打開過他的心門。這樣的人若是成為對手,我們自然能夠跟其暢快淋漓的乾上一架,但若是成為朋友,可就要小心了。在我們雪原有一種很狡猾的動物腳雪貂。它們毛發雪白,生的靈巧可愛,許多世家女子都喜歡將其捉來圈養著玩兒。這種小動物可招人喜歡了,但是它卻有著能咬碎骨頭的的利齒,有著不輸於豺狼虎豹的尖爪,在跟這種小動物玩的時候,萬萬不能卸下防備,不然一不下心你就會付出血的代價。在我看來,玄安就是我們雪原的雪貂,漂亮、優雅、討人喜歡,但卻又十分危險。”
金亦歡聽到這樣的比喻,笑了:“你這家夥,怎麼用這樣比喻來形容玄安?你可彆忘了,你的這條命雖然是陸姑娘救回來的不假,但玄安也是出了力的;他如此真心實意的對待你,你卻在背後這樣防備著他,是不是有點太小人行徑了?!”
胡廷芳說:“我也不願意這樣想我的救命恩人,隻是亦歡,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覺得玄安跟陸姑娘之間的關係可好?”
金亦歡謹慎的回答著這個問題:“他們二人的關係應該是不錯的,而且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配合默契,不然也不會從火狼群中將你的這條小命給救出來。”
胡廷芳說:“在我看來,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哪裡是什麼‘應該不錯’?而是相當不錯才是。陸姑娘自從跟我們一路之後,多次在趕路的時候同玄安說笑,二人看向彼此的眼神裡都帶著熟悉悸動的光芒;雖說接下來我說出來的這些話對陸姑娘的名聲有點影響,但在如今的情況下,有些話我也是不得不說了;我能肯定,玄安跟陸姑娘之間是有火花的,他們彼此欣賞,必須支持,甚至是彼此保護著對方,如此隱匿而又**的感情,又怎麼能用一句‘配合默契’來形容?”
聽到胡廷芳這麼說,金亦歡跺著腳壓低聲音提醒著胡廷芳:“你這傻大個,既然你知道有些話不能說明白,為什麼還要說出來?幸虧這些話隻有我一人聽見,若是被彆人聽了去,豈不是會影響他們二人?”
胡廷芳將金亦歡的訓斥看在眼裡,也不為自己辯解,甘願領受了他的訓斥,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正是因為站在我麵前的人是你,所以我才會同你說這些。而我這麼說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你好好想一想在黎魄帶回雲翼公子和陸姑娘的消息後,玄安的態度是怎麼樣的?”
金亦歡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說:“玄安自然是要求去救陸姑娘了。”
“但,在黎公子說出要帶著我們去尋找真正的山門位置時,玄安的態度又如何了?”說到這裡,胡廷芳的臉上就露出了一抹諷刺的笑容:“亦歡,我看到了,看的清清楚楚。”
金亦歡的心裡有些躁動,“你看到了什麼?”
胡廷芳看向金亦歡,回答著:“看到黎公子暗示我們,可能要在營救陸姑娘和尋找真正的山門之間做出一個選擇的時候,玄安選擇了前往真正的藏天穀山門,放棄了營救陸姑娘。”
金亦歡雙手一攤,道:“對於這個選擇,我也是放棄的那個人,就連你自己,不是到最後也猶豫了嗎?”
“是啊!我們猶豫了,我們放棄了!但是牧玄安他不該這麼快、這麼容易就放棄的不是嗎?”胡廷芳露出嘲弄的笑容:“他跟我們不一樣,你對陸姑娘隻有誌同道合的夥伴的情誼,我對陸姑娘有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可是他牧玄安對陸姑娘的感情,可是明明白白的寫在他的眼睛裡,他是喜歡陸姑娘的。心上人命懸一線等待救援,隻要是個男人都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奮不顧身的去做一個男人該做的事;可是他牧玄安呢?他做了什麼?他明知道喜歡的姑娘身處危險,明知道自己做出來的這個決定有多殘忍,可是他還是這麼做了。亦歡,在那一刻我才知道,他牧玄安的心,可真是冷啊!”
金亦歡看著說出這些話的胡廷芳,目光朝著已經跟牧家弟子彙合的牧玄安看過去,“他應該是有苦衷的,廷芳,玄安雖說心思深沉,我也知道他甚少在我們麵前展露他真正的情緒,可是我相信,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他不願意看見的。他的心裡也一定很苦、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