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亦歡懶得搭理胡廷芳言語之間的調侃,直接開口說:“我們要小心著這個黎魄,他絕對沒安好心。”
胡廷芳突然聽見金亦歡說出這樣的話,眼珠子就下意識的朝著黎魄所在的帳篷瞥了一眼,“亦歡,你跟黎公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金亦歡想到自己剛才感受到的淩冽殺氣,心中在激蕩的同時更覺得心氣難平;長這麼大,他何曾像今晚這樣被一個無名小卒如此警告羞辱?隻要一想到剛才黎魄居高臨下蔑視自己的樣子,金亦歡就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踐踏,整個人都在這個時候微微抖動了一下,一聲聲冷笑從他的喉間發出來:“直到今晚我才知道,這對看上去對什麼事都漫不經心的主仆倆一直以來都在我們麵前佯裝,他們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說完,金亦歡就大致將自己與黎魄之間的對話說給胡廷芳聽,最後總結道:“你也沒想到吧,這小子居然會是個硬骨頭,都被我逼到這一步了,還死咬著謊言不鬆口;麵對這樣的情況,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心中絕對有鬼。我們從踏進藏天穀的那一天開始,就跟他們主仆二人混跡在了一起,表麵上看我們是互相扶持的關係,可是現在想想卻能發現古怪,我們的一舉一動就像是被人算計過一樣,被一雙無形的手從後麵推著往前走;而我嚴重懷疑,這雙手的主人就是這對隱藏身份的主仆倆。”
聽著金亦歡斬釘截鐵的語氣,胡廷芳自然也有他的考量:“我承認,我對這對主仆的確也心存防備,隻是亦歡,你想了這麼多會不會有些太嚴重了?而且,這對主仆的確是身份可疑不假,但陸姑娘跟他們可不一樣,你別將自己的不滿從黎魄的身上遷怒到陸姑娘的身上,這對她來說很不公平。”
“哈?你小子怎麼到這種時候還認為那個丫頭是無辜的?”金亦歡難以置信的看著胡廷芳,“你是不是真的被她救你的事衝昏了頭,現在連是敵是友都分不清楚了?你可別忘了,陸姑娘可是跟那對主仆是一夥兒的,你覺得他們的情況陸姑娘會不知道嗎?陸姑娘之所以選擇一直隱忍不說這代表著什麼?自然是代表著她跟他們是一隊的。廷芳,你現在清醒一點,如果在明天找到真正的山門後,我們一起進去,麵對寶藏和魔尊傳承那些居心叵測的人起了歹心,難道你要幫著那些歹人來收拾我跟玄安嗎?”
胡廷芳不滿的看著金亦歡:“我雖然沒有你沉得住氣,將一切了然於心的本事,但是事情的是非曲直我還是能看的明白。亦歡,我說那對主仆可能會有歹心我會讚同,但你若說陸姑娘也是歹人的話,那就別怪我否認你的說法。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難道你還沒看出來?陸姑娘跟那個雲翼公子的關係並不是很密切,相反,她是拿著真心對待我們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我們將她摒除在外,把她當成敵人來防備,如此舉動豈不是讓人寒心?”
“完了!胡廷芳你完了!”金亦歡痛心疾首的搖著頭,說:“那對主仆二人的計策果然生效了,你果然因為陸姑娘的關係對他們產生了信任感,你現在已經糊塗到敵我不分了。廷芳,我的話你聽不進去我不怪你,但看在我們從小就認識的份上,我在這裡給你最後一句提醒,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會將自己的喜惡表現的這麼明顯,你如此輕信那些外人,小心到最後會栽到他們的手裡。”
說完這些,金亦歡就覺得頭疼的厲害,沒好氣的揚起拳頭朝著自己的腦袋不輕不重的砸了兩下後,金亦歡就站起來同胡廷芳說:“今晚的談話到此為止,我對你的提醒也言儘於此,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最後我再給你提醒一句,你好好想一想此次前往藏天穀,你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希望你此行不是空手而歸,而不是遇到劫難。”
在說完這些話之後,金亦歡就轉身離開了;胡廷芳坐在原地目送著金亦歡的身影被夜色吞噬,整張臉上都露著糾結的表情,看起來金亦歡的話還是讓他產生了某些混亂。
但到最後,他還是堅信自己的感覺,雲翼和黎魄主仆倆是需要防備不假,但是陸姑娘應該是個很不錯的人。
他們雪原胡家的人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走上一條雪原勇士的道路,從小就培養出來的敏銳感覺是很多人都沒有的得天獨厚的優勢,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在陸姑娘的身上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危險性,甚至有些時候還會被她英勇聰慧的身影所吸引;每每到這種時候,他都忍不住感慨,為什麼眼前這個讓他心生敬服的人是個嬌滴滴的女兒家?如果她是男兒身的話,他胡廷芳一定會跟她來一場男子漢之間的較量;他也相信,他們會成為心意相通的知己朋友。
雖說在性別方麵有些遺憾,但是這並不能影響胡廷芳對陸姑娘之間的好印象,所以他才會為了她向自己的好友據理力爭,哪怕是直到現在,也對她信心依舊。
……
就在黎魄和金亦歡鬨了一個不歡而散的結果的時候,被北暝宗綁來北家營地的葉楚依舊被關在那間對她來說頗為陌生的房間裡。
隻是此時的她相較於剛剛被綁來的激動和反抗,現在卻是要顯得平靜許多;最起碼她能踏踏實實的坐到桌前,手中捏著筷子品嘗眼前的美食了。
守在她身邊的四名北家弟子看到她居然還有心思吃東西,皆在心裡發出冷嗤,其中有一人在這個時候開口說:“這是認命了嗎?不再叫囂著大聲咒罵我們了?也不再大喊大叫著我們少主的名字了?其實你早一點這樣多好,最起碼能讓自己的身體少受點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