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穀雲翼說的一副輕鬆的樣子，葉楚真不知該怎麼說他才好。
雖說她也知道朱家不是什麼好的家族，隻是不管怎麼樣，那也是數百人組建的一直家族；族中固然有不爭氣的弟子，但想必也是良善之人；穀雲翼這樣拖朱家下水，將來若是常家知道了，定會拿朱家開刀，到那個時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恐怕連無辜之人都會被牽累其中。
穀雲翼看著葉楚沉默不語的樣子，就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笨丫頭，你要相信我，我選擇朱家出手真的是我所能儘的最好的辦法了；你可能還不知道，朱家這些年來可是發了不少不義之財。為了自己的財路，他們可是乾出了許多令人發指的事，讓這個喪心病狂的家族有這樣的下場，不虧他們的。”
葉楚輕歎一口氣，道：“我很清楚，這就是江湖，這就是現實。所以，我雖然震驚你做出來的這些事，但卻不會完全否決。因為我知道，我們是立場不同，所以才會在看待事情時有所意見分歧。”
穀雲翼看了一眼說出這番感慨之言的葉楚，向來玩世不恭的臉上，在這個時候竟是隱隱露出絲絲難得一見的正經之色，就連聲音也跟著沉肅了不少：“阿楚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本以為你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後，會同我據理力爭，就像是你在維護牧玄安時那般，不願意看見或者是聽見我說出一句對牧玄安不好的話；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你我無形之中卻能達成共識，這倒是讓我很驚訝。”
葉楚才不會被穀雲翼三言兩語的甜言蜜語給哄騙了，隻聽她道：“你不用給我戴這麼高的帽子，我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同你爭出個高低對錯，並不是我已然是讚同你的做法；我隻是認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做事方式，我不能將我的做事方式強加到你的頭上，讓你來遵循我的意誌。但，有句話我還是要說到前麵，常墨初是為了常清風來到的藏天穀，且跟常清風有親，我作為同常清風相熟的人，自然也要多多的照顧他的親人。在這個藏天穀裡，你如果想要對常家弟子不利，那就彆怪我跟你翻臉；他們，是我的底線。”
穀雲翼用看不明白的表情瞅著葉楚，就像是在打量一個讓他始終看不透的人：“阿楚，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
“……”葉楚不明白穀雲翼的這句話是從何而來。
穀雲翼道：“你在晉城發生的事我調查的清清楚楚，你從小生活在葉家，生父還活著的時候，你曾高高在上、錦衣玉食，可是在父親慘死之後，你的生活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個時間，是你性格養成的最重要的時期，可偏偏在那個時候，發生在你身上的每一件事都是無比的殘忍和無情，所以也就在無形之中將你養成一個冷漠陰沉的人。像你這樣的人，我曾接觸過不少，少年時期的變故會讓你們心性大變，不管曾經是個多麼高陽**的人，一旦沉落，就會變的陰暗自私。事實證明，曾經的你也真的是這樣；你在晉城大開殺戒，鬨的三大家族的人各個人心惶惶；你可能還不知道，在你離開晉城之後，你的名字對晉城的百姓和武學世家來說都是諱莫如深的，連那頑皮淘氣的孩童哭鬨，都會有大人將你的名字念出來嚇唬那個孩子，可見你人雖然離開了，可這積威卻讓每一個晉城人牢牢地在心裡記住了你。”
說到這裡，穀雲翼突然一笑，“還真彆說，就你這臭名聲，都能攆的上我的了。可就是這樣一個殺心極重、戾氣很深的你，在我麵前卻經常展露出讓我驚訝的另一麵。阿楚，你跟那些我所認識的陰鷙之人不太一樣，你心裡有大義，有標尺，甚至有屬於自己崇高的信念，看著這樣的一個你，我真不敢相信晉城裡的那些風風雨雨會是你鬨出來的，更不敢相信在你的身上，曾經經曆過那麼深的傷痛和世態炎涼。”
葉楚沉默的聽著穀雲翼對她的評價，倒真是難得，竟然會從他的口中聽出如此中肯的言詞來。
是嗎？
現在的她跟過去在晉城時期的她，發生了明顯的改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