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葉楚手背上的傷,正準備訓斥葉楚的赤焰鼠立刻收口,忙拿起她的手查看著:“雪麒麟咬的?”
不等葉楚回答,穀雲翼就抱著麒麟寶寶來到她麵前,同樣難以置信:“你到底做了什麼,能讓小家夥張口咬你?快瞅瞅,咬的重不重?”
葉楚不等赤焰鼠細細的查看就再次將手收了回來,看向被穀雲翼抱在懷裡的麒麟寶寶,瞅著小家夥低著頭不敢看自己,就知道剛才它咬她隻是一時**,眼下冷靜下來了,這才難以麵對她。
隻是,傷口上的傷不是假的,正好眼下這個時機也算是不錯,所以葉楚並不打算放棄剛才的那個話題,繼續同麒麟寶寶道:“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將你惹急了,你也是會反口咬我的,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在今天把話說明白。當初是我將你從往生林裡帶出來的沒錯,也是我將你喚醒的,原來我一直以為你之所以認我為主,是因為你睜開眼的第一眼看見的是我,所以才會將我當成了親人般依賴,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並非我想的那麼簡單。麒麟寶寶,你之所以會被我喚醒,是因為你感受到了我身上的氣息,所以才會願意讓我來喚醒你是不是?而你之所以認我為主,一直跟隨著我,也不過是看我是聖靈族的人,這才想要追隨著我。可眼下,我並不打算肩負起‘聖靈族’這三個字,也不打算認同我的身份。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父親早就曉得自己的真實身份,知道了自己是誰;但,就算他知道這些,他也沒有這個身份所絆住,他依然選擇做回自己,當一個普通而又平凡的人,守在我與母親的身邊,做一個有責任感的丈夫,成為一個讓子女驕傲的父親。這樣的父親對我來講是榜樣、明燈般的存在,他已經為我照亮了一條不一樣的路,而我勢必要走上這條路的。”
說到這裡,葉楚就輕吸了一口氣,看著麒麟寶寶望過來的眼睛,繼續說:“母親在臨了之前,她很擔心我會過的不好,擔心我從今往後會形單影隻,所以她才會對我殷殷囑托,要我去過平靜自由的生活。原本,我是想要替父親實現生平心願之後再去過這樣的日子,可眼下既然心願已了,我葉楚就要做回真正的自己,為自己這一生好好地負責了。我隻想當一個簡單平凡的人,聖靈族這三個字對我來說太有壓力了,不是我這樣瘦弱的肩膀就能支撐起來的。所以麒麟寶寶,我終究還是讓你失望了,若是你不願意跟著我這樣沒出息的主子,你大可以離開;這段時間你一直心心念念著那個人,你也知道那個人在什麼地方,你可以變出成年形態,展開你的翅膀飛去他那裡。可能,隻有他才適合當你的親人、你的主人吧。”
麒麟寶寶聽懂了葉楚的話,眼睛睜的老大,大顆大顆的眼淚更是隨著她的話不斷地往下掉著,一看就是傷心極了的模樣。
看著這樣的麒麟寶寶,葉楚自然也是心疼的,隻是她能怎麼辦?在這種時候,必須要有一個人做出這樣的選擇不是嗎?
赤焰鼠說的沒錯,雪麒麟身份非常,它是不會無緣無故就接觸一個人的;而且雪麒麟和聖靈族在真耀國消失了近千年,為何偏偏在這三百年之內有了動作?是不是他們真的準備要再次問世?或者是還有其他的原因?
葉楚在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若是在今天她認下了自己的身份,恐怕在今後,她渴望平靜的日子就算是徹底被打破了。正如穀雲翼和赤焰鼠所猜那般,從今往後,她將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將會被各方投過來的注意力壓的喘不過氣來。
而她的人生,也會徹底被改變,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些,都是她不行看見的,也不是她想要去經曆的,所以,她必須要在這個時候將想說出來的話講出來,好讓身邊的人知道;她是聖靈族人又如何?隻要她不認,誰又能將她怎麼樣?何況,在世人的心裡,聖靈族是最光明神聖的存在,她眼下這般一隻腳踏進魔道的樣子,哪裡有一點神聖純淨的模樣?
葉楚的這番話不僅讓麒麟寶寶震驚住,就連赤焰鼠和穀雲翼都震驚了;他們倒是沒料到,眼前的這個丫頭當真是瀟灑的緊,如此萬眾期待的身份,在她的口中就像是可以隨便就能被拋棄的敝履一般,眼睛眨也不眨的就能拒絕。
這般隨性且瀟灑,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夠做到的。
“丫頭,你可要想好了,你這身份可不是輕易能夠拋棄的……”
葉楚看向沉不住氣站出來說出這番話的赤焰鼠,表情從容而又冷靜,道:“我為什麼不能拋棄放下?我的先祖在三百年前因為某些原因被送出了聖靈族,這三百年來,一代一代的傳到我這裡,歲月悠悠,為何真耀國就沒有關於他們的記載?這不正說明了在這三百年間,我真正的祖父、曾祖父、甚至是曾曾祖父他們都放棄了這萬眾矚目的身份,選擇用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活了下來嗎?既然他們是這樣選擇的,為何我就不能?老祖宗,你應該知道,現在的真耀國是被秦氏皇族和七大古老家族統治著,真耀國的百姓已經不再需要聖靈族的問世;聖靈族這三個字隻要活在人們的口中就好,沒必要再站出來展露在世人眼前。因為,稍有差池,這千年維係的平靜歲月,可能就要被打破了。”
聽著葉楚如此字字珠璣的話,赤焰鼠半天都反駁不出來,隻能訥訥的看著她平靜的容顏,眼神裡透著一絲無奈和不知所措。
穀雲翼抱著麒麟寶寶同葉楚道:“你真的這樣決定好了?你要知道,你放棄的可能是唾手可得的至尊之位,也要清楚這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就算我們不說,替你隱瞞身份,可你覺得你的真實身份會被隱藏多久?阿楚,我不瞞你,我總是覺得這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之中定好的定數,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