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是一個精致喜慶的紅陶瓷酒杯。

裴如衍竟在飲酒?可他不是從不飲酒作樂的嗎?

沈桑寧依稀記得,裴如衍猝死的那天,宮中來了禦醫,說他的死因是心有鬱結,加上過度勞累。

可他能有什麼鬱結,身為公府世子,要什麼沒有?

他唯一的盼望,估計也就是希望寧國公府重回鼎盛,鬱結也是因為寧國公府逐漸沒落,所以過於心急,才會勞累而死。

隻是,喝酒恐怕會更不利於他的身體吧?

這可不行。

沈桑寧也不等他回應了,當即推門而入。

硬榻上,裴如衍正襟危坐,哪像在喝酒?

若非他手中握著小酒壺,那正經模樣倒更像是在看書。

裴如衍沒料到沈桑寧會闖進來,他眉心隆起,一雙眸幽幽地望向她,“出去。”

沈桑寧仿若未聞,逐步走近。

發覺他周身空氣清新,便知他飲的不多,沈桑寧稍微放心了些,卻還是忍不住說道:“喝酒傷身。”

聽起來像是句關心的話,落在裴如衍的耳朵裡卻刺耳得很,他沉聲道——

“咬人之時,倒不怕傷我。”

聞言,沈桑寧心道完了,這事兒果真過不去了。

不過也對,論誰新婚夜莫名被新婚妻子咬了一口,都很難不生氣。

沈桑寧實在想不到什麼借口,若說她是因夢魘咬人,那會不會讓他更生氣?

這洞房時候睡著了,對男人來說,可是致命侮辱啊!

沈桑寧尋思好一會兒,在裴如衍凝視下,終於想到了托詞,她佯裝羞澀地低下頭,就像未經人事的少女——

“我不是故意咬你的,是因為你....”

語畢,書房中又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連沈桑寧這個曾活到四十多歲的婦人都覺得尷尬,她與裴如衍還沒熟到說葷話都不臉紅的地步。

她再次朝裴如衍看去,見對方麵色冷漠,儼然是將“不信”二字寫在了臉上。

畢竟她下口如謀殺親夫一般,根本不像是願意嫁人的樣子。

沈桑寧弱弱試探,“我幫你上藥?”

裴如衍放下酒壺,冷笑一聲,“若等夫人上藥,隻怕會流血而亡。”

沈桑寧被他懟得一時無言以對,就說上過藥不就好了,怎麼還諷刺她?

她抿抿嘴,明明煩得很,卻還得擠出笑臉,“你若還氣,我讓你咬回來就是。”

裴如衍淡淡瞥她一眼,聲音清冷而疏離——

“從冷淡到熱情,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你就有兩副麵孔。”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他眼底如鍍上薄冰,沒有溫度,“夫人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想得到什麼?

沈桑寧想得到一個孩子。

但她沒有直接說,而是選擇迂回委婉些。

於是她聲音透著委屈,說出正常男人都無法拒絕的請求——

“今晚是洞房花燭夜,我隻是想,和你呆在一處。”

裴如衍仍是不信她的說辭,“我不想和你呆在一處。”

他話語直白,讓沈桑寧上揚的嘴角都僵住了。

她忽地有些理解,為何前世沈妙儀會獨守空房了。

忍不住反問,“新婚夜,你不與妻子呆在一處,你想和誰呆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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