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抬頭,見他醒了,眼淚卻掉的更快,“大夫去煎藥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裴如衍聲音很輕,“沒事,彆擔心。”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她憂心道,“若不是我非要和你同行,就不會出此禍事。”
裴如衍握緊她的手,“他們本就是衝我而來,與你無關。”
他的視線落在她脖頸處,“床榻上有傷藥。”
沈桑寧無暇顧及自己這點小傷,“你才二十二歲,前途大好,不該為任何人舍棄性命,不值得。”
前世再怎麼說,裴如衍也活到了二十四。
而沈桑寧呢,雖然她也想活,但卻不希望是付出他人生命的代價。
她已經活過四十年了,重來一世,活一天賺一天。
可他不一樣。
裴如衍卻不應,“值不值得,不是這樣算的。”
沈桑寧暗歎他是個傻的。
此時,他眼皮支撐不住,眼見又要閉上。
可大夫說今夜最是凶險,裴如衍若是睡過去,還能醒來嗎?
沈桑寧不免緊張,“你彆睡,我們說說話。”
裴如衍有氣無力地“嗯”一聲,還是不受控製地闔上眼。
他的魂魄似早就神遊天外,但又為了應付她,每每她說一句話,他都會應一聲。
就這麼堅持了一個時辰,大夫端著藥回來,見裴如衍醒了,喜不自勝,“世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來,先喝藥。”
裴如衍喝完藥更困了,沈桑寧讓他堅持,卻聽大夫訝異道:“世子意誌遠超常人,隻要這傷勢不惡化,就沒有問題了,好好養著,可以睡覺了。”
如果傷勢惡化,即便醒著,也沒用。
大夫說完,沈桑寧低頭,他已經進入了夢鄉,卻還是緊握著她的手不放。
她吃喝不離身地照顧了他三天,期間,裴如衍的同僚,和裴徹都有來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