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裴如衍嗓音微沉,唇瓣乾澀,一聽她的聲音,就煩躁不已。
他再度朝門窗處望去。
夫人怎麼還不來抓奸。
正想著,忽聽少女一聲咋呼的嬌喊,和硯台碰撞的清脆聲一同響起。
裴如衍擰眉望去,自己的長袖沾染上了黑色的墨汁。
始作俑者段湘煙抬頭,怯懦地咬著唇瓣,露出她認為是受驚之鹿的害怕之色——
“對不起,我沒有拿穩。”
原來,是她自作主張去拿墨條,一不小心沒拿穩,墨條摔在了硯台上,濺起的墨水沾在了裴如衍的身上。
又毀了一套衣裳。
每次都是這樣。
裴如衍冷笑一聲,掃了她一眼,轉而盯向屋外,一語不發。
段湘煙無措中還有些詫異,弄臟了世子的衣衫,他竟然沒有發難,這是她沒有料到的。
反應過來,內心一陣狂喜,難道他對她也改觀了?不忍斥責?
段湘煙從懷中抽出帕巾,手忙腳亂地去幫他擦袖子,“都是我不好,不如世子脫下來,我幫您洗?”
她言語是認真和懊悔,再次對上男人平靜無波的眸。
在寂靜的夜中,格外能專注地欣賞男人冷峻雋秀的容顏,此刻段湘煙直觀地意識到,世子竟比表哥,對她更有誘惑力。
尤其是他的冷漠和散發的壓迫感,他看似冷傲,可一房妾室都沒有,可見對待感情會有多專一。
不禁又聯想到,若被這樣的男人喜歡,恐怕是要寵上天了吧。
段湘煙憧憬時,也看愣了眼,羞赧地低下頭。
*
書房庭院外。
沈桑寧和陳武躲在樹後,半晌沒瞧見來人,她著急道:“怎麼還沒來。”
“來了來了,”紫靈小跑過來,“少夫人,這會兒段姨娘應該要趕來了。”
這會兒,陳書從書房庭院內走出,鬼鬼祟祟地進了草叢,發現裡麵的三個人,彙報道:“少夫人,世子隻喝了一口,但是段姑娘喝了好多。”
倒真是夠拚的,若那湯盅裡真是春藥,她就不怕喝下去了,裴如衍還是不要她,她怎麼辦?
如何就肯定,下了春藥,彆人就非得和她發生什麼?
這自信,是同誰學的?
沈桑寧冷哼,手掌無意識地拔了一根地上的雜草,攥在手心裡揉捏,“知道了。”
紫靈氣憤地脫口道:“壞女人,看待會兒怎麼收拾她!”
今夜烏雲遮月,幾個人躲在草叢裡,也沒人發現。
陳書悄悄地回了庭院裡,順便拍了拍護衛的肩,“今夜就你一人值守,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發出聲音打擾世子清淨。”
護衛鄭重點頭,果真一句話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