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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李丞相的冷笑收了起來,反駁道:“這帽子還需要扣嗎?就算薑家沒有貪墨,也是失察瀆職!揚州百姓的苦難是薑家造成的,難道裴侍郎覺得薑家無罪嗎?”

不,薑家一定有罪,隻是罪大和罪小的區彆。

若此時裴如衍回答無罪,那就是偏袒薑家,若回答有罪,就落了下乘。

李丞相看他麵色凝重,以為他進退兩難,自以為占了口風上乘,卻聽他根本不接茬,反而語氣古怪地問——

“李丞相為何急於給薑家定罪?您口口聲聲是揚州百姓的苦難,難道您不知百姓正在水深火熱中?薑家有無罪,是該查明,但當務之急,是為揚州解困,就算今日丞相與禦史爭論半宿,揚州之難能因此解決嗎?”

李丞相一時答不上來,以至於落了下乘,他麵色一僵,左手不自覺地摩挲著玉帶鉤,眼底是克製的不滿。

是他疏漏了,自以為給對方下了個語言圈套,於是步步緊逼,殊不知落入了對方設下的陷阱裡。

對方言之鑿鑿地將百姓當做擋箭牌,訴說著天下大義,幾句話就將話題從薑家轉到了揚州百姓身上。

可是薑家的罪,就不定了嗎?

不,要定,但不是現在了,現在若再提,真顯得李丞相格局小了。

所以即便不滿,李丞相也不能說裴如衍不對,隻能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

晉元帝默不作聲,坐在上首,扣著玉扳指,視線掃過底下一眾人。

底下的臣子並不是按照官品大小站位的。

就這一刻,兩個派彆的人物涇渭分明,比如裴如衍和榮信侯挨得很近,但榮信侯和李丞相就隔得較遠,仿佛站一起互相會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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