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彎下腰,露出謙卑的笑,“裴夫人,下官是今年科舉一甲第六名,裴大人是今年科舉考官,算起來下官就是裴大人的半個學生,下官被聖上欽點為下縣縣令,不日就將出發,雖不在一百二十七位捐款名單上,但下官自願捐款,為百姓做事,為裴大人解憂。”
說著,從袖中拿出薄薄的信封放在一眾信封之上,然後將山參也放上去,“這山參,就當是學生孝敬老師與師母的。”
沈桑寧笑意淡去,視線從野山參移到信封上,“恐怕這山參都比善款貴吧?倒是破費了。”
男人笑起來,“孝敬老師之物,怎能與善款相提並論,這點銀子不算什麼,還望師母不要客氣。”
沈桑寧的外殼不過十八歲,被一個大一輪的男人喊師母,怪異得很。
她起身,“每一位真心捐出善款的人,都配為天下之師,我又怎能當得起你這聲師母?大人若將山參換為善款,我自當為揚州收下,但若它隻是山參,還請拿回去吧。”
說話時,玉翡已經將山參遞還。
送不出禮的人一臉急躁,還想說什麼,沈桑寧已經抬步走出去,留了管家送客。
揚州水難,全京城都傳遍了,然而傳到消息閉塞的福華園,已經是傍晚。
沈妙儀聽得丫鬟的唏噓悲傷,一時間大喜。
丫鬟們已經習慣了她總是大喜大悲,沒當回事。
果然,二少夫人大喜沒多久,臉色驟然一變,差點又要哭出來。
沈妙儀想到不久前讓素雲給揚州遞的口信,不由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