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韜目光滿含乞求之色,每一次都將額頭重重磕到地上,仿佛將希望全寄托於寧國公一家的善心。
然,比階級更殘酷的,是現實。
裴如衍冷不丁開口,“若是為了你父母,那大可不必了,你向同僚打聽的事,我現在就可以告知你,你周家上下,除了一個六歲女童,無一生還。”
周韜額間的血滴在地麵上,他保持著磕頭的動作,好一會兒都沒動。
即便周韜再無恥,但他家中被水災掠奪生命的人,都很無辜。
就在眾人靜默時,他突然爬起身,速度比護衛反應速度更快,不知疼痛一般,朝著沈妙儀的方向撲過去,“為什麼?!”
沈妙儀身後的婆子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嚇鬆了手。
周韜用力地搖晃著沈妙儀的肩膀,“為什麼,為什麼不救他們?你明明知道,為什麼不救他們!”
沈妙儀被這搖晃得頭暈,“你瘋了,同我有什麼關係?”
周韜聽她這事不關己的話,心中憤恨至極,一巴掌往她臉上扇去,“就算我家沒養過你,可你的祖父呢,你的祖父叔父們,他們是養過你的呀!”
“周韜,你究竟胡說什麼,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沈妙儀就算被扇紅臉,也不認。
護衛將周韜拉開,讓他重新跪在廳堂中,再用他的衣擺,將地上的血擦乾淨。
周韜大罵,“你還賤婦,你還不認,你早就在揚州囤了米,可不就是知道揚州會有水難嗎?你怎麼知道的?是不是和哪個貪官汙吏有一腿?你說呀,你肚子裡的孩子,恐怕不是裴徹的,也不是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