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疑惑地呢喃,“誒,我怎麼在這裡。”
門外的謝歡皺了皺眉,這是癡呆了嗎?
換老太婆癡呆了,他心中也並無快意。
見老太婆顫顫巍巍地走出門,謝歡躲了躲,等她徹底消失在庭院裡,他才進屋。
房裡的燈,都沒有熄。
謝歡將門關上,熄了燈躺榻上歇息。
後半夜,墨染蒼穹,月亮悄悄躲了起來。
伴隨著一聲滾滾天雷,雨水傾盆而至,狂風拍打窗欞,門外沙沙作響。
謝歡在顏顏的榻上睡得很好。
沈桑寧在陶園複盤了一遍阿衍的信,也睡得很好。
但有人不好。
葉家的房屋漏了雨,恰好就在葉磐的主屋,夜裡睡著睡著,屋頂就跟開了口子似的,雨水穿透床帳,迎麵來了個透心涼。
深秋啊,多冷啊。
屋頂的口子,正對著他的臉了。
兩口子都醒了,葉磐氣得不行,半夜開始回想,府裡前不久才修繕過的,瓦片都是極好的,不可能會碎。
他思來想去,滿心陰謀論,少不得懷疑到那位裴少夫人身上。
自打她來了金陵,葉家不是進賊就是漏雨。
難道是她派了人來,監視葉家?那今夜與夫人的談話內容,豈不是都讓她知道了?!
想到這個可能,葉磐毛骨悚然。
第二天一大早,雨還未停,他就備了些價值不高的人參片,提著禮,以“老友”的名義去微生槐。
巧了,沈桑寧的外祖父微生槐,此刻在正廳裡,溝壑縱橫的老臉上寫滿不可思議。
這滿屋子的水是哪裡來的?
頂破了?
漏雨了?
與葉家不同,微生家漏的是正廳,後半夜沒有人發現,導致廳內積了不少雨水。
下人們正在掃水。
葉磐想了一肚子試探的話,“伯父——”他熟稔開口,在看見微生家滿屋子雨水的時候,突然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看來,他搞錯了。
微生家也漏雨,葉家也漏雨......罪魁禍首大概是同一個人,且都偷聽了他們說話,這人是誰呢。
葉磐在心裡給沈桑寧解除了嫌疑,將嫌疑轉嫁到了越梟身上。
因為越梟也是新來金陵的人呐。
陰險小人,更有可能乾出這種竊聽還故意不蓋瓦的事來!
“怎麼了?”微生槐疑惑,平日裡很難聽到這一聲伯父。
葉磐搖頭,放下禮,稍微有了幾分笑意,“你家怎麼也漏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