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衍點頭,俯視著馬側的舅舅,舅舅的表情隱晦,仿佛有什麼想交代的,最終咂咂嘴,什麼也沒說。
舅舅這欲言又止的態度,讓他費解,但此刻,也沒心思去解舅舅的心意,裴如衍欲駕馬而去,馬兒前蹄抬起,朝前奔了幾步。
隻聽踏踏踏的馬蹄聲踏在青石板的街道上,不止是裴如衍身下馬兒踩出的聲音,還有迎麵而來的官差。
官差一臉急迫,縱馬闖入舅甥倆的視線,漸行漸近時,大聲喊道——
“出事啦!大人!”
裴如衍還未遠去的身子一怔,拉緊韁繩停下,朝官差望去。
官差焦急地縱馬,馬前蹄一滑,朝前一個踉蹌,官差朝前飛了出來,在地上滾了一圈,忍著疼順勢站起,在裴如衍的馬跟前站定,麵上仍是急切之色——
“裴大人,安置營出現多起頭疼腦熱,人傳人,杜大人初步診斷,說,說是疫病,杜大人眼下不敢出營,如今營帳內醫者不夠,請您書信京城,再請德高望重的太醫來!”
裴如衍與平陽侯聽聞,雙雙怔住片刻,皆覆上凝重之色,裴如衍擰緊眉目,未有遲疑便鬆開韁繩,躍下馬,轉身進入府衙。
知府聞訊趕來,在這大冷天愣是驚出滿頭大汗,脊背又熱又涼,“裴大人與謝世子不是說有防疫的嗎,為什麼還是出了事?”
說這話時,知府一隻腳已經邁入議事廳,另一隻腳也邁入廳內時,抬頭對上了裴如衍冰冷的眼神,後脊頓時發涼,隻聽對方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