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齊行舟意識到什麼,臉色變了變,“所以越大哥想找來處,也是為了向他們證明,你能過得很好嗎?”
“也許吧。”越梟眼中透著複雜的情緒,他轉頭將手伸到窗外,當雪即將落在手中時,他猛地收回手,仿佛條件反射一般,雪花無法落在他的掌心,隻能落在他的手背上。
隨即他又攤開手,在沈桑寧看來,他好像極力想握住什麼,卻因他自身的某些記憶或別的原因,他無法坦然地讓雪落在掌心裡。
她微微蹙眉,總覺得這是觸及一段他無法與人訴說的往事,她想關窗,卻見越梟徹底收回手。
在她即將把窗關上時,他伸手抵住,又將窗子打開到原本模樣。
越梟自嘲地一笑,俯視著白雪皚皚的街道,“多少個冬天,我在雪中乞討,倘若沒有遇到善人施舍,空手而歸便要遭受毒打,那時的我沒有還手之力,同齡的孩子最喜歡雪天,可我不喜歡,為了止血,我會赤身躺在冰雪上,那樣很疼,但至少不會弄臟衣服,乞丐頭瞧不下去,見我如此便打得更狠。”
“每一次躺在雪地裡,我望著天都在想,我來自何處,生我的人為何要遺棄我?他們是貴是貧?倘若他們貧苦,我或許能理解三分,但若是貴......這遺棄之仇,我此生必報,後來,我逃跑成功了,卻又被人攔截送了回去,再之後,每一次逃跑,我都被抓了回去,就像冥冥之中有一隻手抓著我,監視著我,掌控著我的命運,我以為我命該如此,那年我十五歲,乞丐頭見我討不來金銀還想逃跑,妄圖打斷我的雙腿,以此讓路人心疼我,他們便可坐吃血饅頭,我差點就要認命了。”
越梟訴說著淒慘的過往,期間隻看著窗外,他執著地不願與任何人對上眼神。
沈桑寧姐弟聽得認真,齊行舟的臉上除了認真以外,還有歉疚之色。
在聽了越梟的過往後,他忽然覺得,剛才自己說的不對,他小身板正襟危坐,除了歉疚,亦有些不解,越梟為什麼要將自己的傷疤揭開?
很快,他便知道了答案。
齊行舟扭頭,見阿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此時聽越梟繼續道——
“老天爺卻在我要認命的時候,賜了我一個貴人,一個比我還小的姑娘,選中了我,讓我給我做工,一個月的工錢遠比乞討一個月賺得多,乞丐頭見我有了靠山,不敢再打我,那是我人生中最順利的幾個月,也讓我對倒黴的人生有了改觀,我想我還是可以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