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綿綿也不稀罕跟弟弟嘮嗑,看著他“委曲求全”的模樣就來氣,轉頭又去了陶園找沈桑寧聊天。
虞紹終於送走胡言亂語的姐,內心繃緊的弦鬆了。
他坐在窗前,將窗子打開,望著對麵那扇緊閉的門窗,也不曉得剛才姐姐大逆不道的話,太子聽見了沒有。
太子殿下一向是麵冷心熱的,應該不會計較,虞紹心想。
隔著門窗,謝歡也聽到了姐弟倆的對話,還有虞綿綿在庭院裡故意踏響的腳步聲,謝歡哪有時間去計較小姑娘的不滿情緒。
他滿心隻裝了一件事,想著這件事。
其實他先前得知顏顏懷過他的孩子時,並不是沒有懷疑過沈桑寧的來曆,隻是當時沈桑寧信誓旦旦地說,她是顏顏嫁入伯府九個月後生的,是早產。
顏顏與沈益成婚的日子,一查便知,並不是什麼秘密。
而謝歡清楚地記得,自己與顏顏意外發生關係的那天,是在沈益大婚的兩個月前。
倘若沈桑寧是他謝歡的女兒,那麼顏顏至少懷胎有十一個月,甚至還不止。
若能尋得當年為顏顏接生的穩婆,他是不是就能得知當年真相?
謝歡坐在床榻上,思索許久,甚至忘了時間,再走出房門時,天色都暗了。
小宋神醫要帶著雲昭去逛夜市,正巧見他房門開了,雲昭喊了聲爹,小宋也不能假裝看不見,隻能違心地問,“伯父,我和阿昭要去夜市,你去嗎?”
謝歡看清了小宋眼中的抗拒,“不去。”
小宋揚起笑,“那我們走了。”
兩人一離開,止水居又清淨了,對麵的虞紹悄悄走過來,小聲道:“殿下,你餓了麼?”
謝歡搖頭,嗓子不再嘶啞了,“我有事,你自便。”
語罷,他頃刻間消失在庭院裡。
虞紹隻恨自己不會飛,隻能在地上團團轉,太子殿下也沒說要去哪裡、有沒有危險、要乾些什麼、有沒有他能幫得上忙的......哎!
金陵的大街上點燃了路燈,路麵的雪剛掃清,天黑時又下起了雪。
豆大的雪花落在燈罩上,讓明亮的光線逐漸變得黯淡,明明是潔白的雪,卻使得投射在地上的光影有了點點的黑斑。
羅大夫還在坐診,診治完最後一名患者,他伸了伸腰,吩咐徒弟們將醫館打掃乾淨,待徒弟們一一離去,他慢悠悠地將門關上。
木質的門隻餘下一道縫,眼看就要闔上,卻被人從外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