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時,平陽侯突然想到了一個點子,看向兒子,“紹兒,離年夜還有幾日,我差人將你和你姐姐送回京,你們陪你母親和祖母過個好年,我呢,就留在這兒躲躲災。”
虞紹張開嘴,還沒說什麼,謝霖心裡不好受率先出聲阻止,“舅舅,這舟車勞頓的,多麻煩呀,就讓表妹——還有表弟一起在我家過年吧,何必來回折騰呢,誒對了,我母親也許久不曾與舅母和外祖母見麵了,不如由我差人將舅母和外祖母接來金陵過年,一家子團團圓圓。”
一旁不發聲的裴如衍默默朝謝霖投了個無語的眼神,某人是什麼心思,不要太明顯了。
表弟表妹這般年歲,還怕什麼舟車勞頓?舅母和外祖母是多大年紀,怎的不在意她們舟車勞頓了?
嗬。
裴如衍心裡明了,垂下眸,心裡想著謝霖也有今天。
此時,平陽侯的麵色古怪起來,大概也是覺得謝霖這話奇怪,不過也沒空深想,畢竟太子殿下在邊上,平陽侯的所思所想,以太子殿下為重,要真是把京中女眷接過來過年,如此大動乾戈,隻怕皇帝要多想。
“罷了,別折騰她們了,就這般吧,讓你舅母和外祖母在經常過吧。”
平陽侯含糊道。
得到滿意答案,謝霖麵上閃過驚喜之色,掩飾都不曾掩飾住。
虞紹悄悄莞爾,齊行舟左右瞧瞧,好像明白了什麼,但眾人不說破,又有些隱晦。
平陽侯根本沒功夫顧及小輩的表情,隻在裴如衍沒注意時,將視線投向謝歡。
帶著麵具的謝歡早就背過身去,哪有什麼聽不懂的,平陽侯不就是想看住他麼?
嗬,真是難纏。
天色黯淡,謝歡一行人準備在揚州過夜,明早再出發回金陵,按照幾人的身份,府衙的師爺將齊行舟安排在了裴如衍的院子裡,虞紹則和平陽侯一塊住。
至於謝歡麼,平陽侯為了避嫌不好管,原本師爺就想將謝歡安排和普通護衛一塊住,他沒有意見,是裴如衍開了口,給單獨安排了間廂房,但由於府衙的廂房有限,隻剩下間小的了。
雖然逼仄,但至少是單間。
平陽侯的屋子內,父子倆小聲談論,虞紹將最近在金陵的事,但凡跟太子有關的,都事無巨細地告知平陽侯,比如——
“給殿下剝板栗,讓殿下吃厭倦了。”
“殿下還給我買板栗,替我取回了平安佩,殿下人真好。”
“殿下還是很喜歡爬房頂,經常不睡他自己房裡。”
“殿下手藝不錯,還給嫂嫂的孩子做了個木床。”
平陽侯仔細聽著,也沒聽見什麼特別的事,但聽到兒子把長輩給的平安佩送人的時候,沒忍住揚州給了一個“板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