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觸及硬物,撞得她後退連連,腳步踉蹌,險些後仰著要跌倒下去時,腰間摟上一條結實的胳膊,生生將她拉了回去,慣性之下,頭麵又撞上來人胸前。

咚——

撞得一聲悶響。

她顧不上疼痛,睜眼看去,入目是銅黃盔甲,再是一雙漆黑沉冷的黑眸。

是大公子!

錦鳶心慌的麵上血色全失,就要退開下跪磕頭:“奴婢萬死!無意衝撞公子——”

實則趙非荀耳力過人。

早早就聽見陌生而慌亂的腳步聲,不是清竹苑裡的人,不用細想就猜到是昨晚送來的試婚丫鬟。

聽她腳步聲有異,趙非荀立刻起了防備心。

他故意站著不動。

卻沒想到此女一頭撞了上來,再看她一臉煞白的臉色,驚慌到失神的眸子,彆說是細作了,連當個侍候丫鬟他都嫌蠢笨。

但——蠢也有蠢的好處。

趙非荀耳邊聽著她誠惶誠恐、細顫的聲音。

低頭,見她露出一截沒了血色的脖頸,視線再滑到她臉上,隱約看見她額上一片紅印,沉聲問道:“撞疼了?”

錦鳶愈發低頭,都快埋進胸口,抖著聲:“回大公子,奴婢無事......”

“你抬起頭來。”

錦鳶愣了下,不敢不從,才僵硬著脖子緩緩抬起頭,嚇得雙眸不安的閃爍著恐懼的神色,白慘慘的一張鵝蛋臉上,連撞了兩回的額頭紅了一大片,分外刺目。

“大公子......”

她怯聲喚人。

像是怕他,又像是委屈。

那雙眸子裡的神色,乾淨而澄澈,仿佛能一眼見底的乾淨。

可憐的讓人不忍心繼續欺負。

偏被他扣在身前的身軀傲人,腰間柔軟似稍加用力就能被掐斷,隨著急促不安的呼吸聲,不可避免的有所牽動。

趙非荀眸子暗了下。

鬆開胳膊,曲起在她額頭上敲了下,擦身越過她離開:“一見我怕成這幅模樣,難不成我是猛虎野獸能生吞活剝了你不成?”

他雖收了力,但男女力道懸殊。

到底還是留下了痕跡。

錦鳶額頭中心一塊紅的分外明顯,匆匆躲進偏房後連姚嬤嬤都發現了,“姑娘額心怎麼紅了一塊?是撞到什麼地方了嗎?”

錦鳶支吾著蒙混過去。

想起趙非荀臨走前的舉動,心慌意亂的平複不下來。

趙非荀離開趙府,接過韁繩,用手順了兩下坐騎的鬃毛,問:“此女的底細查過了?”

輕風抱拳回複:“是!根據線人回,錦姑娘是七歲時因家中貧寒自賣入沈府,家中母親早亡,有老父纏綿病榻,還有一幼妹,進入沈府後一家子雖不至於餓死,但也過得拮據。還有,錦姑娘膽怯人又老實心軟,時常多做許多差事,哦對了,還有一小廝對錦姑娘頗有好感,據線人說,試婚之事定下來後,小廝打算要迎娶錦姑娘過——”

趙非荀奪過輕風手中的馬鞭,翻身下馬,冷冷瞥了眼:“讓你打聽這些了嗎?”

輕風哆嗦了下:“啊......那屬下再去打聽!”

“不必了!”趙非荀抽下馬鞭,“一個沒膽子的小丫鬟,能有多少事情值得線人冒著暴露的風險去打聽。”

呼喝一聲,策馬疾馳離開。

輕風連忙翻身上馬追去,內心略有不解,今兒個總覺得大公子火氣有些大啊,回頭讓姚嬤嬤多做些清熱降火的羹湯,一定是京城氣候乾燥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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