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趙非荀從趙府出來打馬至城羽營訓兵。
他嚴於律己更嚴於律人。
將軍營裡那一套規矩搬到城羽營裡,原先散漫的眾人被狠狠收拾了兩個月後,對這位趙將軍打從心底敬畏,見了他恨不得繞著走,更不敢偷懶耍滑,就怕挨上一頓軍棍。
一入城羽營,統領帶著兩個屬下來報,京郊扶褚山下的村民去衙門告狀,說山上來了一窩盜賊,嚇得他們夜不敢出戶。
京兆衙門便求來城羽營,希望他們能支援幾個兄弟過去,衝個士氣。
原以為是一句話就能應下的事情,誰料趙非荀不準。
他眼神肅冷,看向摩拳擦掌的統領:“城羽營職責在京中,城外事與營裡弟兄有何乾係?再者,扶褚山已經到延陵地界歸在青州府,與京兆衙門又有何乾?”
統領被問得啞口無言,後背生涼,拱手請罪:
“是屬下失察!”
“青州府這幾年不得聖心,前幾日才因賦稅一事遭聖上訓斥,你這個京中統領倒是義氣,主動替青州去滅火,上趕著給人遞刀子來捅我?”
統領嚇得撲通跪下:“屬下蠢笨!被忽悠了幾句衝昏了腦袋,請將軍責罰!”跟著身後的兩個部下也一起跪下。
膝蓋砸的不輕,聽得輕風自己的膝蓋都覺得疼。
趙非荀看都不看地上的幾人,越過他們朝後麵的演武場走去,“自己去領二十杖軍棍!”
統領磕頭謝恩。
等人走了後直起身,反應過來後,不敢置信道:“二十棍?將軍隻罰了我二十棍?”
不應該啊!
擱以前不得罰他個五六十棍再加兩個月俸祿?
不應該啊......
統領一肚子的不解,連挨軍棍的時候都在琢磨這件事。
趙非荀監督了會兒營中的將士練功,又拎出來幾人切磋,打的連連求饒後才收手。
離開時在城羽營門口看到好幾個今日休沐的侍衛,一個個都急著往外跑,連輕風看著都覺得實在不像話,趕在趙非荀開口前叫住他們:“站住!回來!”
侍衛們看見輕風,再看見旁邊站著趙非荀,不敢耽擱立刻滾回來排排站好,等著挨訓。
“將軍......”
趙非荀嗯了聲,語氣聽著還算平靜:“你們家人都不在京裡,這會兒急著出去做什麼?”
這幾個侍衛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你拱拱我,我撞撞你,沒一個敢先開口。
輕風上前一步率先給排頭的侍衛頭上一巴掌:“將軍問你們話一個個耳朵都聾了?!”
這群小兔崽子敢在大公子麵前耍滑,這是等著挨罰呢吧!
被打的年輕侍衛哪裡還敢再瞞,一咕嚕都吐了出來:“是是外頭來了個貨郎挑著賣姑娘用的首飾,有人去看了說好看還便宜。我們昨天領了俸祿,打算買兩個給家裡頭的姊妹、內人......”
才說完,輕風就嘶了聲,揚手要有一個個打過去:“你們這群——”
趙非荀開口:“一個個的還穿著城羽營的衣服擁在外麵被人看見像什麼話!”
侍衛們紛紛低頭認錯:“屬下知錯,這就回去換衣服!”
輕風:......?
還不死心了?
還得非得當著大公子的麵說出來?
又聽見趙非荀道:“輕風,去把貨郎叫進來。”
輕風心底歎息,是這群小兔崽子執拗他實在愛莫能助了,沒聽見大公子都發話了?他拱手應一聲:“是!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