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收拾的乾淨,三月的天氣不冷不熱,窗子敞開透氣,屋子裡並無常年臥榻人有的異味,隻有淡淡發苦的湯藥味。
錦父生的眉清目秀,原來也是私塾裡的教書先生。
七八年前錦母突發重疾逝世,二人鶼鰈情深,錦父深受打擊,自此一病不起。
病了這麼多年早已瘦的脫相,麵頰凹陷的厲害,眼窩下陷,身上死氣沉沉,眼中毫無求生之念,若非還有一雙女兒,錦父早就要撇下人世間去同錦母相會。
時隔一個月再見錦父,身子仍瘦的嚇人,但眼神不再渾濁,反而亮了不少,還在病重,但精神顯然已回來了不好。
錦鳶驚喜,忙到床邊仔細詢問。
小妹到底年紀小,隻一個勁的說袁大夫厲害,還是錦父答得仔細。
說吃了袁大夫幾服藥下去,又和袁大夫聊了幾句,夜間安枕,胃口也好了,胸口那股鬱結之氣也散開了些,身子也輕鬆了些。
錦父纏綿病榻這幾年,寡言鬱鬱寡歡,今日說話條理清晰,雖然底氣還不足,但依然好了太多。錦鳶聽得激動、高興,眼眶都紅了,挨著她坐的小妹看她哭,也跟著掉眼淚珠子。
錦父笑嗬嗬的哄她們:“小蝶在我跟前不知哭了多少回,你姐姐難得回家休息一日,彆招她眼淚。兩個丫頭都不許哭了啊。”
姊妹二人對視一眼,淚色閃閃。
當真是又哭又笑。
錦鳶今日受的所有不甘、委屈,都在此刻化為心甘情願。
苦難、折磨都衝著她一人來就好。
隻要爹爹好起來。
隻要小妹過得開心。
她一切都願意去做。
又和錦父、小妹說了兩句話,她便說要去街上買肉,今日好好慶賀一頓。
她跨著竹籃出門,確認小妹沒有跟上來,才繞進那條巷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