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背被重重拍開,發出響聲。
待錦鳶驚慌的視線穩定下來,借著一旁點燃的燭火,她才看清眼前之人並非是趙非荀,而是啞婆婆。
窗外天色黑沉沉的,啞婆婆似乎是歇在屏風外的長榻上,聽見她的叫聲後才進來看她。
暈黃微弱的燭火照出婆婆關切的眼神。
啞婆婆拿著塊帕子,正要替她擦汗。
錦鳶乾裂起皮的嘴唇張合了下。
“對不起…”她偏了下頭,避開啞婆婆的帕子,沙啞的嗓音仍未完全恢複:“趙——”她頓住,咬了下唇,才繼續道:“將軍還在?”
錦鳶身上的高熱已經退下,出的汗水幾乎將裡衣都打濕了,散開的發絲濕漉漉的黏在臉上,在燭火下,愈發顯得麵龐蒼白消瘦、眼神倉皇不安。
聲音透著虛軟無力。
單薄裡衣掛在身上,勾勒出削瘦的肩頭,
虛弱的惹人心疼。
啞婆婆搖搖頭,把帕子塞進她的手裡,讓她自己擦,見姑娘不排斥自己的觸碰,她才在床邊坐下,用手一下下的順著她的後背,安撫著不安的情緒。
那日有個姑娘匆匆跑上門,拿了將軍的玉佩來說錦鳶要被夫人處死了,求她的主子趕緊想個辦法救救她。
啞婆婆心疼的看著錦鳶,隻當錦鳶驚醒是因虐待而受驚嚇。
她也鮮少見將軍這麼生氣。
那國公府當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將一個好好的溫柔姑娘弄成這樣,將軍抱著昏迷的姑娘回來時,臉色陰沉的嚇人。
啞婆婆口不能言,隻是耐心的安撫著她。
錦鳶逐漸平靜下來,閉上眼,又想起夢境,猛的睜開眼睛,不敢再閉上。
心中難安。
在迎上啞婆婆關切詢問的眼神,她一時沒有忍住,含著淚,無助而絕望著,顫著聲問:“立榮他…一人還在山中…婆婆…我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