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眼,調勻急促的心跳。
趙非荀設計縝密,自然不會讓胡人逃脫。
國公府的衰敗,是必然之勢。
她已是其中被擺布的棋子,又何必多此一舉,引火上身。
藏身於馬車裡的胡人傷勢遲遲無法痊愈,他從馬車的暗格裡墜地,胸腹的傷口再次撕裂,滲出暗紅的鮮血,瞬間將衣袍染濕。
他痛得麵目扭曲著,單手捂著傷口躲進叢林裡,從袖子裡翻找出瓷瓶,用牙咬開塞子,正要往傷口倒藥粉時,忽然從四麵八方湧來一陣腳步聲!
胡人暗道糟了!
立刻扔了瓷瓶,一把抽出腰間長刀,身子顫晃著迎戰。
以一敵十,自然落敗。
胡人被套進麻袋裡扔進馬車中,帶頭的輕風振臂一揮:“回京!”
*
因這些日子扶諸山裡匪患常下山打劫,在出來前,莊婆子特地囑咐了要繞遠路走,等趕到五通觀的西跨院裡,已近黃昏。
婆子領著錦鳶在門口等著沈如綾午睡起來。
妙辛從旁邊客房裡出來,一抬頭,看見站在台階下的錦鳶時,神色驚愕的差點把手裡端著的銅盆都砸了,似是不敢置信的喚了聲:“是…錦鳶?!真的是錦鳶?!”
才說了兩句話,眼眶就已染得通紅!
錦鳶見了親近之人,心中的麻木逐漸褪去,萬般情緒浮上,她點頭,上前兩步,嘴角抿著,微微壓下,眼中氤氳著霧氣,“是我…妙辛…”
妙辛急著下了台階,手裡端著的銅盆被她一股腦塞到婆子懷裡,自己則緊緊握住錦鳶的雙手,上上下下打量她,有許多話想說、想問,見她又瘦了好些,開口時,聲音哽咽著:“怎麼…瘦成這樣了啊?”
她一哭,錦鳶也跟著落淚。
正要開口說話時,從屋裡頭傳來沈如綾煩躁惱怒的質問聲:“誰在外頭吵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