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雲送了水進去,又很快退出來。
姚嬤嬤見了,心底隱隱猜出來些,將手上的乾淨衣裳交給奉茶進來的錦鳶,在她背上輕推了下,指向屏風後,讓她進去伺候。
錦鳶張了張唇,才發現連回絕的立場都沒有。
在姚嬤嬤眼中,自己已是一名通房丫鬟。
錦鳶接了衣裳,垂首,進了屏風後。
“大公子。”
她屈膝見禮,聲音一如既往的柔怯。
趙非荀也不應,隨意指了下銅盆,繼續脫下身上厚重的官服,官服的後背都被汗水打濕,貼肉穿的裡衣更是濕了個透,粘在精壯的身軀上。
錦鳶將手裡的衣裳放在長凳上,打濕帕子後雙手遞上,又接過趙非荀脫下來的官服。
他人高馬大,官服又大又重,壓得她胳膊往下一沉。
好險沒托穩。
正不知道如何處置這身官服時,屏風外傳來小廝的聲音:“錦鳶姐姐,大公子的的官服直接給小的吧。”
錦鳶忙把官服遞出去後,又回去伺候著。
說是伺候,但趙非荀大多都是自己來。
隻需要她擰巾子、遞衣服。
屏風圈起的這一塊地方沒有窗子通風,趙非荀身上熱氣重,地方又小,他是擦洗過了一遍,水裡還加了防痱子的金銀花,擦洗後渾身清爽,倒是錦鳶在一旁伺候著,悶熱的額頭冒細汗。
趙非荀從屏風後出去,錦鳶才敢用袖子抹了把汗。
把換下的衣裳整理後拿出去。
等她從屏風後出來,察覺屋子裡頓時涼爽了不少,裡間的門開著,擋著的屏風撤了,擺了一座半人高的冰山裝在冰鑒裡。
屋子裡窗子敞開,風恰好從冰鑒過。
吹入裡屋時,熱浪就成了涼風。
錦鳶捧著換下來的衣裳出門,走到主屋外,守在廊下的撥雲從她手裡接了衣裳,衝她微微搖了頭。
這是不允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