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非荀領著兩個將領巡視一圈,又派哨兵提前去探路,在禦帳裡的陛下歇下後,他才能回自己帳子裡歇息。
——秋獵這份差事,乾得他一肚子邪火。
隨行的這些主位,沒一個善茬。
陛下將寵愛貴妃之舉恨不得昭告天下,連這次秋獵都說不忍和貴妃分離,把身懷六甲的貴妃拖上了。
帶上貴妃也罷,偏偏還把皇後捎上了。
路上就已經小鬨過兩回,席麵上貴妃忽然又抱著肚子說疼,硬是把陛下扯去她的帳子裡,他在下麵看著,皇後的臉都快落下來。
偏他是負責秋獵的人。
其他人不敢勸皇後回帳休息,隻能由他出麵躬請。
他一個從二品武將,未來都要陷在後宮這些女人的爭風吃醋上?
他腳下帶著點火氣回帳,站在門口的府衛甚至都沒來得及打起簾子,趙非荀就已自己抬手用力掀開。
嘩——地一聲。
身後跟著的人躬身,一句話也不敢出。
更不敢隨行進去伺候著。
裡麵放著位這些日子頗為得寵的錦鳶姑娘,說不定在繞指柔下,大公子的火氣能消一半。
外人的算盤打得劈裡啪啦,帳內卻格外安靜。
趙非荀進了帳子裡,沒聽見小丫鬟靠近的腳步聲,直到他繞過屏風,一眼就看見斜倚在榻上的小丫鬟,呼氣淺淺的睡得正熟。
帳子裡沒有點燈。
但他雙眼夜間視力過人,借著些微弱的月光,走到榻邊,小丫鬟睡得酣實,眉間舒展、嘴角微翹,像是做到了什麼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