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微抿了下。
想要大著膽子再說一次伺候他更衣,會不會惹怒他。
趙非荀說出口的話卻叫她怔了下,“沒讓袁大夫醫治你的眼睛?”
她睜著眼,表情從緊張到迷惘,還有些不知所措。
統統落在趙非荀的眼中。
她隻覺得麵上微燙,他似乎一直盯著自己,索性現在她看不清楚,眼中的怯意不濃,隻垂了眼瞼,恭聲回話:“謝大公子關心。奴婢的眼睛在點了燈後也能看清,便不曾讓袁大夫看過。”她極儘柔順,“奴婢服侍大公子更衣洗漱罷。”
男人聞言,鬆開她臉,不輕不重的笑了聲,“就你這雙眼睛還是去榻上坐著,免得跌了摔了還要爺扶你。”
錦鳶下意識辯駁:“奴婢不會——”
被趙非荀截了話音,尾音微揚,“不會什麼?今兒個怎麼還讓我扶了兩回?”
“那是、那是......”小丫鬟貝齒咬著唇,麵頰可疑地泛紅,似還要解釋,最終垂著頭,柔順的謝恩,轉身真的去榻邊坐著。
趙非荀看了眼,忍不住眼底生笑。
男人心情好轉,揚聲叫人送水進來,放到帳子另一扇屏風後去洗漱,穿著甲胄跑了一日的馬,官道上的塵土飛揚,洗下的水都泛著濁色,渾身都舒暢了不少。
從屏風後出來,小丫鬟仍維持著剛才的姿勢。
他大步走去,還未坐下,小丫鬟就已站起。
他慢條斯理的掀起眼瞼看了眼,發現小丫鬟仗著眼神不好使,故意低頭不看他,柔怯的站在一旁,模樣嬌而溫順,本想讓她去一旁的矮榻上,說出口的話卻變成了讓她靠近些。
錦鳶順從走進兩步。
還未站穩,就被他扯著抱入懷中睡下。
錦鳶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緊貼的胸口下傳來男人沉穩的心跳聲,以及他隨意拍過背脊的手,低沉的聲音從發頂傳來:“明日天一亮就要趕路,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