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長脾氣了。
隻可惜啊,趙非荀搖頭笑,這脾氣還沒有初春長出來的嫩草高,輕輕地碰一下人,就嬌氣地縮了回去,實在有趣而可愛。
也輕輕拂去他一身的疲憊。
*
到了花燈會那日的午後,繡房裡的學生都告了假,錦鳶也早早關門回院子裡去。
聽兩個婢女們說,花燈會到了夜裡格外熱鬨。
坐著馬車也沒辦法逛得儘興,最好是入鄉隨俗,下馬車邊走邊逛。
為低調行事遮掩身份,錦鳶特地替趙非荀挑了一身粗布製成的衣裳,連一個暗紋都沒有。
她也換上了粗布裙襖。
對鏡盤起一個婦人發髻。
婢女在一旁幫著綰發,她看見銅鏡中盤起發髻的錦姑娘,雖不是傾國傾城之姿,但姑娘眉目流轉間的溫柔韻味,尤其那雙溫柔似水的眸子望來時,連著她都忍不住心生好感。
這樣的姑娘——
難怪會被巡撫大人這樣的人寵著疼愛著。
錦鳶發覺婢女盯著自己,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發髻,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看著有些奇怪?”
婢女連忙搖頭:“不、沒!姑娘特彆合適!”
錦鳶笑了一聲。
婢女替她挑選簪子,忽然看見壓在妝奩盒下麵的一支茶花絨花簪子,取出遞到錦鳶麵前,“今晚外麵熱鬨喜慶,姑娘不如戴這個簪子?”
這支絨花簪子紅似鮮血。
錦鳶眼前閃過鮮豔如血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