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彆的悲傷逐漸淡下。
壓抑了多日的情緒悄然現形。
錦鳶靠在馬車車壁上,眼瞼低垂,看著手腕上的南紅玉鐲,想起夢境中的幕幕情形。
她記起自己一身白衣,簪戴一支豔紅的絨花簪子,望著遠處嗩呐喜悅之聲,淚流滿麵,心痛如刀割。
也記起,夢中與大公子成婚的是和親而來的公主,這場婚事定得倉促,而她那時候已然有孕。
既是和親,定然與周邊小國動蕩不安有關,眼下雲秦胡人來犯,大公子率兵趕赴邊境——
難道是雲秦送來的胡人公主?
那日聖旨到時,她驚慌失措,仿佛看見夢境又要將她拉回絕望的深淵,才險些失態。
冷靜下來後,她才想如今與夢中已不同。
自大公子出征後,她哪怕無法侍寵,也遵循大夫的囑咐,日日不忘服藥,她不會再讓自己懷上孩子。
她亦不會再簪絨花。
大公子待她比夢中更不同。
或許——
和親一事不會發生。
哪怕真的發生,她也不會被大公子遺忘、冷落。
她閉上眼睛,不願再以胡思亂想來折磨自己,緊緊護著手心中求來的平安福,盼大公子的平安凱旋。
因雲秦胡人來犯、緊接著宋老將軍犧牲,哪怕陛下已經派出戰無不勝的驃騎將軍,京城上下氣氛也不似往日熱鬨。